19、第十九章（1 / 2）
第三次月考的成绩很快出来,祝瑶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如愿考进了年级前五十。
这样一来，期末考试她就可以跟阙七一起在第一考场了。
成绩出来的时候,班主任郭彬突然公布了一个消息。
盛安一中从今年起,实行新的分班政策，本来高二开学才会进行的分班,提前到了高一下学期。
也就是说，这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以后,就要根据成绩进行选科分班了。
郭彬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了议论声。
“我去，这么突然吗？”
“我听说有的学校高一上学期期中考完了，就已经开始分科了，我们还算晚的。”
“早点分班也好，同时学九门我快学吐了。”
祝瑶被这个消息惊得不轻，她还没想好要选文科还是理科呢。
而且，如果再过一个学期分班,她有很大把握进重点班。但是如果这次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就要分班，她怕自己考不好。
担忧了一上午,放学之后，阙七来找她。
祝瑶问道：“七七,你们班说了吗？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就要分班了。”
阙七点头,“说了。”
“你要学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你呢？”阙七的理科成绩确实要更好一些。
祝瑶文科成绩偏好，但她自己其实更喜欢理科,因为都是以前的她从没接触过的知识，她觉得很新奇。
她不知道要选擅长的，还是选喜欢的。
“我还没想好。”
“没事，还有一个月，可以慢慢想。”阙七并没有干涉她的选择。
尽管他自己，很想跟她分到同一个班。
“嗯，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周末，祝瑶背着书包出门，在树下跟阙七会合。
他像往常一样，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热牛奶递给她。
时下的温度已经很低了，祝瑶不得不穿上针织衫外套，裤子也换成了秋天款。
她喜欢颜色活泼一点的衣服，看上去总是充满了朝气。
与她相反，阙七的衣服基本都是黑色，有着同龄人都没有的沉稳。
他们两个走在路上，祝瑶活泼跳脱，大多数时候，阙七都只是温和沉默地看着她。
走在人行道上，脚下时不时会踩到树上落下来的黄色枯叶，发出“咔嚓”的声音。
“七七，我跟家人商量了以后，决定要报理科了。”祝瑶喝了口牛奶，说道。
她之前一直想不明白怎么选，后来哥哥告诉她，家里没负担，她做决定不需要考虑太多，选自己喜欢的就好。
祝瑶豁然开朗，心下有了主意。
“好，我们一起。”阙七眼眸亮起。
显然，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很欣喜。
听他说“一起”，祝瑶脸颊微热，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
过了会儿，她舔掉唇上的牛奶，握紧了手里的牛奶瓶子，小声说：“七七，我希望，我们能分到一个班。”
如果是以前，祝瑶可以面色如常地说出这句话。
可自从她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再跟阙七相处的时候，就总是容易觉得不好意思，还很担心被他发觉自己的少女心思。
“我也希望。”阙七认真地说道。
祝瑶偷偷弯起唇，“我会加油的。”
阙七悄悄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最近变了。
但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走到书店门口，阙七拿钥匙打开门，他们两个像以前一样，坐在柜台后面看书写作业。
写着写着，祝瑶又开始跑神。
她无意识地在自己手背上写了“七七”两个字，然后画心把这两个字圈了起来，画完线条，正在把小心心涂实的时候，才忽然回过神，瞪大了眼睛。
她这是在干！什！么！
“你在画什么？”阙七从刚才起就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忍不住问道。
祝瑶心里一跳，赶紧用纸把手背藏住，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没什么。”
她抿紧嘴唇，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可她动作稍慢一步，阙七已经看到了她画的东西。
只是因为祝瑶画得小，而且已经涂黑了一部分，他没看清楚，心里面写着什么字。
“你在画心？”他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
祝瑶的脸开始发烫，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否定，“不，不是，我在画别的东西。”
“什么？”
祝瑶把盖在手背上的纸拿走，然后在阙七专注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转着圈把小心心给涂实了。
她涂得很慢，努力拖延时间。
正在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涂得乱一点，稍微留点缝隙，再在小心心下面画一条线，和两片叶子，就是一朵花了。”祝瑶越往后说，声音就越小。
她觉得自己简直蠢爆了。
画花哪用这么麻烦，这样画出来的花也并不好看，她应该找个更好的借口的。
她说完，就眼睁睁地看着，阙七也拿起笔，学着她的动作顺序，在手背上画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心形的“花”。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弯唇说道：“很有意思。”
祝瑶眼神躲闪不敢看他，红着耳朵，干巴巴地说道：“是吧。”
其实就算被看到，她在偷偷画心也没什么，阙七也不一定会联想到其他方面。
但是祝瑶就是心虚，心虚得要死。
“好好写作业。”阙七温和地叮嘱。
心虚至极的祝瑶赶紧点头，“我知道了。”
等祝瑶低下头，专心投入到作业当中之后，一直在“认真”做题的阙七忽然停下笔。
他用余光看了眼祝瑶手上的花，又看了眼自己在同一位置画的花，眸光不自觉地变得温和。
现在，他们手上有了同样的痕迹。
虽然祝瑶想的东西，肯定跟他想的不一样，但这也足够让阙七开心很久。
过了会儿，想到祝瑶好像在心里面写了字，阙七心神微动，在被涂黑的心里面，写下两个字母。
zy。
“瑶瑶，你好纯情啊。”
祝瑶把周末发生的蠢事告诉郑安楠，这是郑安楠的第一反应。
“我当时脑子里‘轰’的一下，都快紧张死了。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好奇怪啊？”祝瑶回想起当时阙七的视线，依然觉得面红耳赤，比被老师叫起来回答不会的问题还紧张。
“应该不会吧，”郑安楠说着，根据祝瑶的口述方法，在纸上画了个奇怪的花，盯着花看了两秒钟，她突然一脸严肃地改口，“是有点奇怪，我感觉这朵花，像是种在鬼门关旁边的，带着邪气。”
“有那么夸张吗？”祝瑶欲哭无泪地瞪大眼睛。
郑安楠绷不住笑了出来，“我骗你的，不奇怪。没准陆晏执同学还觉得很可爱呢，不然他就不会在自己手背上画了。”
祝瑶这才松了口气，“不奇怪就好。”
只是她以后要改一改，一发呆就写七七名字的坏毛病了。
不然总有一天会被抓包。
天气越来越冷。
因为盛安一中突然更改的分班模式，整个高一年级都处在高压之下，所有人都在认真学习，时间过得很快。
圣诞节来临前的那个早上，盛安下起了今年第一场雪。
祝瑶戴着毛线帽和围巾，一点都不觉得冷。
她在小区门口抓了团干净的雪，放在手里。
看到树下等着的阙七，她把雪球轻轻丢过去，砸在他小腿上。
阙七先是愣了一下，听到熟悉的笑声，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他弯腰拍去腿上的雪，无奈地看向她：“祝瑶，别闹。”
直起身子，他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热牛奶，塞给她暖手。
一开始给祝瑶买热牛奶，是因为她生理期。
后来担心祝瑶想到他的用意，会觉得尴尬，干脆就一直保持了给她带牛奶的习惯，已经快要坚持一个学期了。
“七七，你为什么一直喊我全名啊？”祝瑶拍掉手上的雪，抱着温热的牛奶瓶子，仰起头看他。
她眼眸莹润，小巧的鼻尖微微泛红，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热气形成了一小团白雾，又很快散在空气里。
“嗯？”阙七有些疑惑。
不然喊她什么。
“你为什么不喊我瑶瑶啊，跟我关系好的人，都这么喊。”祝瑶暗示道，眼里带着小小的期待。
阙七的表情变得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余光看到绿灯亮起，他立刻转移话题，“先过马路。”
过了马路以后，他们两个又走上了熟悉的石板路。
积雪很深，一踩一个脚印。
一排大脚印，一排小脚印，走路的节奏都是一致的。
就在阙七以为，自己已经糊弄过去的时候，祝瑶又提起了刚才的话题。
“七七，你以后也喊我瑶瑶吧，可不可以呀？”她微微低着头，看上去是在认真地在雪地里留下自己的脚印，其实耳朵早就竖了起来，等着他喊。
阙七耳朵微红，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
他张了张嘴，怎么都喊不出这个亲昵的称呼，最后只是僵硬地说出一句：“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祝瑶立刻停下脚步，抬起头，圆溜溜的眼里写满了委屈失望。
她的问题，阙七回答不上来。
他怕她会生气，笨拙地解释：“我不习惯。”
这个称呼太亲昵，他下意识排斥。
不是因为这样喊不好听，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这么喊。
另一个原因则是，他怕这个称呼会给自己造成一种错觉，让他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心存不该有的幻想。
祝瑶正准备说话，忽然有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睫毛上，她用手指擦去，故作生气地喊道：“陆晏执。”
这是祝瑶第一次，喊他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阙七愣了下，才给出回应，“嗯？”
他的声音天生低磁，尾音微微上扬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很温柔很宠溺的感觉。
“你喊我全名，我以后也要这么喊你。”祝瑶很幼稚地跟他赌气。
“好。”阙七黑眸含笑，乖顺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