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直面惨淡的现实(2 / 2)
容马氏不置可否,既然容鸿不想要一个真相,那就由得他,于是点头道,“我这就唤牙婆来。”一向爱跟他唱反调的妻子竟如此温顺听话,容鸿还一脸意外地看向她。
容马氏不想浪费时间精力在容鸿的女人身上,遂也不顾那俩女听到发卖这俩字时当场晕倒,命人把这两人抬下去,然后去把牙婆唤来,今日事今日毕。
屋里已醒来的文如意一面哭诉一面竖着耳朵听着屋外的动静,在听到容鸿说要把那俩贱人发卖出去,她这下安心了,只可惜心里的得意现在不好表现出来,要不然一定要仰天大笑三声才好。
正在这时,她感觉到肚子的疼痛越来越强烈,一张脸都因为疼痛而扭曲起来,“我的孩子……”这下子她才开始惊惶起来,这孩子是她在容家立足的根本,她不可能不在意。
“你先别急,把这安胎药喝下,好好歇歇。”容金氏在一旁道。
“夫人,我的一条贱命不算什么,但请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文如意这个时候仍不忘示弱搏好感。
容金氏到底也顾虑这个庶孙,于是好声安慰了文如意几句,最后看着她喝下安胎药睡去,她这才叹息一声,都是为人母的,她能体会文如意的心情。
这边发生的事情,容静秋没有关注自然不知情,她现在的全部心神都在流云的身上。
流云初时来到这东跨院还惴惴不安,不知道三姑娘是不是要折磨她?哪知一见面,三姑娘就问起了昔日四姑娘容静冬在世时的交友情况。
这让她一时间觉得不真实,遂僵硬地跪在那里,好在有人推了她一把,她这才回过神来,也不敢抬头看是谁推了她一把,赶紧道,“四姑娘生前来往最密切的是武姑娘……”
“我问的不是武婷玉。”容静秋冷冷地道,武家那边她早就查过,没有人为武婷玉出头向她报仇,所以武家几乎可以排除。
流云看到容静秋冷冷的面容,不敢再拖延,于是又报了好几个人名出来,她好不容易才逃过发卖的命运,如今哪敢不配合?
容静秋听了一会儿,就朝梅儿道,“给她文房四宝,让她都写出来,越详细越好。”
“是,姑娘。”梅儿应声,然后就退出去准备。
流云打小侍候容静冬,自然是识字的,听到这吩咐哪敢讨价还价,赶紧把记忆中的人名都一一列出来,当然她怕三姑娘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还特意把这些姑娘家里人的职务也标了出来。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不过容静秋还是没放流云回去容马氏那里,特意把人留下来,吩咐了一句,“如果有遗漏的,想起再补充。”
流云忙不迭地应声,她现在不敢像以前那般对待三姑娘院子里的人,毕竟四姑娘已经做古了,没有人再给她撑腰。
她现在最大的指望就是能到二少爷的身边侍候,如果能顺利当上半个主子,她也就翻身了。
容静秋亲自把流云供出来的这份名单与柳志轩送来的名单比对起来,同是容静冬生前的贴身侍女,招出来的内容大同小异,可见能信度非常高。
于是她重新拟了份名单,让顺才赶紧送回去给柳志轩,让他把上面名单的人都查一遍,不能有错漏。
办完这件事,她这才长舒一口气,歪躺在罗汉床上不想动,现在能做的就是等消息。
容澄回到府邸,就有人向他报告了容静秋与容金氏断绝母女情份的事情,他听后只是皱了皱眉,半点也没有意外,这一切都在意料当中。
他这个大女儿是个倔性子的人,妻子也不甚聪明,有这结果情理当中。
反正他是不想管了,由得她们去吧。
至于文如意有可能小产的事情,他更是半点不放在心上,一个庶孙而已,没有那么重要,遂摆了摆手道,“这等小事日后不用再禀报了,让二少爷自个儿处理便是。”
那前来禀报的亲信管事忙应了声“是”,心里对文姨娘的存在往下压了压,侯爷不在意的庶孙就没有必要过多关注。
新年如期而至,繁琐的祭祖仪式过后,就是家宴。
家宴上,容傅氏特意安排容静秋坐到她的身边,把容静秋的地位抬高了不少,这个孙女与容金氏闹翻了,最高兴的人就是她,如今看容静秋都顺眼了几分,还特意问她菜合不合口?不合口就让厨房再去做。
这一番做派让其他三房的人都看在眼里,各人心思各异,不管看不看得上容傅氏巴结孙女的举动,心思都活络了起来,对容静秋更为热情。
就连叮嘱女儿不要过多接近容静秋的容李氏,也亲自给容静秋敬了一杯酒,心里气她分薄了她手中的中馈之权,此时也不能表现出来。
容静秋很大方地与她对饮,容李氏没有害过她,所以她对这婶母并没有什么厌恶感。
容江氏一向也是疏远容静秋,她觉得这姑娘太狠,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但看到容李氏也巴结上了,自家如何甘落后于人?于是也腆着笑脸去向容静秋敬酒。
容静秋挑了挑眉看她一眼,笑了笑,倒也没有区别对待她。
容江氏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对三房也没有什么恶意。
家宴上最不开心的要属容金氏,她是硬着头皮出席这样的场合,本不欲前来,但花嬷嬷劝她说,她才是侯府的真正女主人,如果这样的家宴都不出现,下面的人该要说闲话了,日后怕是不把她这女主子放在眼里。
因着这一番话,容金氏这才在家宴上露脸。
看到大女儿左右逢源,与任何人都能说说笑笑,惟独不朝她这里看一眼,她的心里又酸又难过,再想到她刚回府时与她的亲密互动,这心就像刀割似的难受。
非但大女儿不亲近她,就连那俩妯娌也刻意忽视她,她第一次体会到大权旁落后被人漠视的感觉,心时万般不是滋味。
这是自小女儿容静冬死后,她第一次真正地审视周围人变换了的态度,她不得不直面这惨淡的现实。
家宴过后,容静秋特意把容鹭唤来陪她放烟花。
容鹭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敢接近容静秋,就是怕别人置疑他有攀附之心,如今听到容静秋唤他过去,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踱了过去。
容静秋一看到他,就伸手把他拉到面前,然后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看到他吃痛地捂着额头,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她这才笑道,“该罚,你说,你有多久没到三姐姐这儿了?”
“三姐姐息怒,我……我最近功课多,一时顾不上来三姐姐这儿……”容鹭一脸委屈地找着理由。
“说谎。”容静秋又屈起手指弹了一记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