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曾一航微微侧头能看见她双眼瞪直看着手指甲,不停地绕结,他叹气说:“你别那么担心了,我尽量应付。”
温虞强作镇定,脑中的弦却紧绷着,车窗外偶尔冲击的敲打声,吓得她一震一震,曾一航努力和他们周旋,一边加速开车,一边眼观四路,周围的小流氓却不放过他们,总是做一些危险动作贴近车身,或是竖中指挑衅。
曾一航二十七岁的年纪不算特别成熟,挑拨的举措多了,他心里也冒火,一股气跟他们较劲,飙了两条马路后,却在最后一个弯道出了事,那个弯道的灯恰好歇菜,护栏不牢固,再加上车子右转时左边的地面有个坑,左面的车胎打滑后,整辆车就冲出去了,温虞一个不妨,身子猛地向前冲,只觉得脑门上一热,血腥味一下子冲进鼻腔。
飙车族们见了此景当然怕了,弃他们不顾就跑路。
温虞的脑袋很沉,听见马达声渐渐消匿后,才睁开眼皮,看见胸腹前有防冲击的气垫,她只是前额磕上车门。
曾一航的情况不太好,气垫没撑满,所以让他撞上了前面的玻璃,脑门上一片血。
“曾秘书,曾秘书?”温虞嘶哑着喉咙叫了两声,他没有支声,她心里更加慌张,觉得这样不是法子,抬头看了周围的情况,车子撞出护拦半米,车身有些摇晃,倒还稳当。
温虞揣着昏沉疼痛的脑袋,小心翼翼又急急忙忙下来,将曾一航从车里拖出去,喊了他几遍,他也没反应,脑袋上的血也没止住,依然汩汩流着,她坐在地上,抱着曾一航哭哭啼啼了半天,像个傻子一样地抽泣,脑袋清楚一些后才察觉现在应该叫救护车,在身上摸电话的时候,又发现手机没了。
正在她跌跌撞撞回车里找包的当口,身后忽然被跳上一个极强的探路灯,她转过头就看见男人高大的影子把她笼罩在怀里,身体落进强而有力的臂弯,耳膜边是砰砰的心跳声,那人手掌抚着她的脊梁骨,破天荒放柔语气说:“温虞,没事了,我来处理。”
赶到的人是李谨然。
他看见曾一航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没人管,那女人傻乎乎地又跑进车里,那车明显就摇摇欲坠了。他当下也没别的想法,就让司机快点,然后冲下车就吼:“温虞你还要不要命了!”
但温虞当时受惊,满脑子都是地上的将死之人,充耳不闻他的警告,李谨然微怒,向前将她捉下来,却看见这姑娘双眼通红,还直流眼泪,整张脸都是惨白的,一点生者的气色都没有,他不觉安慰了一句:“哭什么,那是我刚才情急说的话。”她却还是哭,睡着还能哭,他又说:“你哭够没,烦死了,人已经送去医院了。”她才消停了一会儿。
李谨然让司机先将曾一航送走,他另外喊人开来接他。
子夜的天空黑黢黢,一颗星光也没有。李谨然抱着温虞坐在马路边,见怀里的女人在睡着的时候还能哭哭啼啼,他心里烦,又找不到东西发泄,索性掐自己大腿,直到她彻底睡着,只有轻微鼾声传出,才静下心,聆听万物息眠。
接人的车到达已经隔天一点,李谨然想了想,先带温虞去医院包扎伤口,并询问了一下曾一航的情况,通知了他的家长,老人家和小姑娘赶过来后,知道没什么大碍才放心,留下来照看。
温虞的手机钱包等随着车一起坠落,李谨然不知道她家的联系方式,就直接把人带回家。累了一天,他先冲了个澡,中途才想起这件事要报给交警,于是又匆匆换上新衣服,去警局里录了口供,问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把两人的东西从车里拿回来,警方表示需要点时间,那条路的探头没有坏,这件事得追查一下,证物得留着,等人证醒来后还要来一趟警局。
这样折腾了一下,李谨然再回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他顶着黑眼圈进屋的时候,就看见那女人坐在床上,转过来看见他就急忙问:“曾秘书有没有事?”
李谨然说:“没事。”他脱衣服躺上床,觉得很疲惫。
温虞却追问:“曾秘书现在在哪个医院?医生怎么说?有没有叫他爸爸过去?有没有……”
李谨然打断说:“你这女人有意思没意思啊?现在才马后炮来关心人家了,你跟他出去吃饭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出事?跟人玩飚车很刺激啊?你有没有脑子,那车都要掉下去了,你还回去捡包,你干吗不直接跳下去算了。”
他这话问得铿锵有力,句句在里,温虞心头被狠狠刺着,低下头,做错事的模样:“我以为曾秘书快不行了,所以……想喊救护车,手机……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