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周芊芊番外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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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今天想吃什么?我下午没课,一会儿去超市买菜。”
——“别在家吃了,今晚阿远请客,想邀你一起去,你来吗?”
——“席远吗?可以啊!”
转眼,我们已经在一起半年多了,算是半同居状态了吧?
大家都有空时,或是住他家,或者住我家。但大多数还是在我这,因为他的胃被我养刁了、征服了。
呵呵,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我家什么样的天才没有?尤其说到做菜的手艺,那更是没得说,我可是得到了兰花婶的真传啊。
既然今天他的朋友想请客,那就给个面子,去吧,反正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正当我背着书包要出校门时,被邹小兰喊住了。
邹小兰是我除了家人以外,在校园里唯一的朋友。
邹小兰此人大方爽朗,一看就是个利落大气的性子。我和她很合得来,她从不觉得在校孤僻的我难相处,于是从她主动搭讪到我们彼此成为好朋友,她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怎么了?不是上班实习了吗?今天怎么回学校了?”
我是因为公司的翻译部工作时间弹性大,所以经常回学校看看或去补习班练画画,但我知道,邹小兰的实习很忙,轻易脱不开身的。
“哎,甭提了,我大二的那个小表妹又闯祸了,今天请假来给她扫尾的,没想到正好看见你了,我们好久没聊聊了,一起吃午饭吧?”
“好啊。”
我俩到饭店要了个适合聊天的小包厢坐下,我们互相为对方点了几个爱吃的菜。
“小妮子,有男人了?”
对于小兰的问话,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啊?你怎么知道的?”
“嘿!这还需要猜吗?满面红光,一看就是被男人滋润过的,快,老实交代,是不是处男朋友了?”
我不好意思的点头承认。
表现的很明显吗?竟然能被人看出来自己交了男朋友?
“小兰,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邹小兰抬头看看我,问道:“怎么了?”
面对好友,我迟疑的开口:“我……其实应该算是个孤儿,哎……还是从头开始说吧……我,我现在的家庭……说起来有点复杂,总之现在的我很幸福,一家子由十几口人组成,其中有几个还都是不同姓,但我们依然相亲相爱,不比有血缘关系的差,听起来我家有点像孤儿院,是不是?”
小兰点点头,没有打断我,耐心的倾听着。
“呵呵,不,我家不是孤儿院,但家庭成员,也的确是由一些灾难后的幸存者组成,只是他们大多都是有亲戚关系,只有我……以前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他们心疼我,照顾我,接纳了我这个“残缺”的外姓人。”
听到这里,小兰终于吃惊的问道:“什么残缺?残疾?你怎么了吗?我没发现你又什么缺陷啊?”
我凄楚一笑,“呵呵,不是残疾,是残缺,我的心、我的灵魂,是残缺不全的,童年的遭遇让我对人戒备心强,轻易不敢付出感情,害怕被伤害,害怕被看不起,害怕被……同情。所以,除了我现在的这些家人拥有我的亲情以外,我不对任何人轻易交付感情,包括友情和爱情。你已经算是个例外了。”
小兰没有追问我的具体遭遇,没有揭开我的伤疤,而是故意转移重点,问道:“那我岂不是很荣幸?谢谢大人您的抬爱。”
我很感激她的贴心,“虽然家人对我的关心,已经让我摆脱了对男人的恐惧心理,男人的碰触已不会再让我呕吐不止,但我依然反感着他们的靠近,当然,对我的男性家人,是没那些问题的,可我对他们只有亲情,我知道,亲情不等于爱情。所以,作为学生的我,没有谈过制服恋,我想,以后迈出校门,我也不会恋爱,或是一个人孤独终老,或是……借精生子?”
小兰再次惊诧,“借精生子?”
我点头,语气肯定,“对,我虽然不想结婚,但是,我不排斥有个自己血脉相承的孩子,一个独属于我自己的小包子,软软的,嫩嫩的,高兴时叫“妈妈”,生气时依然叫“妈妈”的小宝贝儿。虽然我已经尽量让自己忘却童年的痛苦,让自己振作起来,尝试着去接受男人,但是那些臭男人,总是让我有种恶心的感觉。”
“本来我会建议你去精|子银行试试的,不过,看来现在你是用不着了吧?”小兰笑得很猥琐。
“我最愁的也就是这件事了,唉……我虽然不想结婚,但是对他的感觉又很好,总之现在的我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啊?只和人家谈恋爱,却不打算和人家结婚?芊芊啊,毛|主|席可曾经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那都是耍流氓,芊芊,你是在犯罪你知道吗?你犯的是流氓罪!”
听着她噼里啪啦的一顿说,我想她可能把她一辈子的惊讶和诧异都用在今天了。
“唉……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是,结婚……我真的没办法啊,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而是承载着两个家庭甚至几个家庭的幸福和责任,婚姻是神圣的,我不敢保证能让对方幸福,能给对方什么安全保障,所以,我宁愿一辈子不结婚,不去承担自己担负不起的责任,也不用毁了对方的幸福。”
“呃……咦……对了。”小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瞪大她的黑葡萄般的双眼,贼兮兮的道:“我说,芊芊,你现在这个年龄,那正算是怀孕的黄金时期啊。要不……你先怀一个试试?说不定,有了孩子,你对婚姻就不那么恐惧了呢?”
我眨眨眼,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
晚上和席远他们的聚会很愉快,席远和章丘时的女伴又换了,至于那个忧郁小生——秦默,则是依然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说话,只做个倾听者。
“冷老大,你的小情人儿呢?”章丘时永远都是那么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
“洗手间。”冷文俊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哎,老大,我说,你对现在这个小情人儿,满意不?”章丘时一点也在乎对方的冷脸。认识这么多年,早看习惯了。
“怎么说话呢?”冷文俊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气。
“怎么说话?这么说话啊,不对吗?不叫小情人儿,叫小情妇?总之,你又不想、也不可能和人家结婚,那我叫她什么有区别吗?”
听了章丘时的话,冷文俊虽无法否认,但那小子的语气又的确让他愤怒,他自己也说不清对周芊芊的感情到底怎样,于是便气急败坏地砸个杯子,“你能消停点不?多管闲事。”
章丘时被冷文俊的大气压给吓着了,瑟缩的一抖。
席远见事情不妙,赶紧打圆场,“姓章的,你瞎说什么呢?”随即示意一下他俩身边的女人,有外人在时,少说那些没用的。
“对对对,我瞎说的,我自罚一杯。”章丘时拿着杯子像冷文俊讨饶。
包厢里的气氛再次和谐起来,他们也转移话题,聊起了生意经。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聊天都被我听到了。
背靠着墙壁的我,闭紧双眼,脑子一片空白。
五分钟后,我睁开眼睛,想明白了一切。
其实最没资格生气的就是我,——是我先利用人家的,让他帮自己消除对男人的恐惧心理的。
最先该感到抱歉的也应该是我,——是我自私的只想恋爱,从未想过要给人家名分。
既然我补偿不了人家在我身上失去的青春,那以后就对人家好点吧。
所以,那次聚会后,我对他更加体贴了。
他回家看文件时,我当他的私人小秘书兼私人翻译员。
他在公司加班时,我兼职保姆送汤菜。
他累得不想动时,我兼职按摩员,贴身服务解疲劳。
他想爬山远游时,我兼职导游加伴游。
他和家人又起冲突时,我兼职知心姐姐,一顿陪聊。
……
转眼一年过去了,对于我后半年的温柔细心、贤惠体贴,他开始时摸不着头脑,但后来,看我做的越来越有劲儿,便不再纠结,顺其自然,任我随意发挥。
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这一年,我很感谢他。
我对他的好体现在贴心上;而他对我的好,则体现在他送我的礼物上。
虽然他送我的礼物都没有柏灵和“阳光”公司给我配备的饰品贵重,但我依然喜欢带着他送的饰品。那些饰品可以让我感觉到温暖,我很喜欢。
【其实,冷文俊送的礼物,对其他女人来说,已经是很大牌很贵重了,但是经常收到柏灵送的极其贵重玉石,收到手软的周芊芊,并不知道那些冷文俊送的珠宝首饰的贵重程度。她只以为那是些小了小去的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冷文俊很冤,他自认为他送的已经很贵重了,但他并不知道“阳光珠宝”就是她家的,也不知道她从小就是泡在珍贵而稀有的玉石中长大的。周芊芊感觉自己也很冤,她只知道极品玉石的贵重程度,但她并不知道普通玉石价值几何啊?她很少过问“阳光珠宝”的事情啊。】
(哎,文盲真可怕,瞎B吵吵,声儿还大。)
在一起的这一年,除了开始时,冷文俊次次做防护措施,我却从来没做过,到后来他偶尔忘了几次,我也没中过奖后,他便也很少再带小雨衣了。我想他可能也不太喜欢‘隔靴搔痒’吧?!
而我自己对于自己一直没有怀孕的事,却耿耿于怀。害怕是童年遭受过的,伤到了自己的身体,害怕自己永远也做不了母亲,于是自己偷偷的去看过医生,只是医生说自己的身体没问题,而我也只能失望的告诉自己,一起随缘了。
……
“呕~呕~呕~”
早起的我,还没来得急洗漱,就开始呕吐。
“芊芊,一个星期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冷文俊担忧地扶起浑身无力的我。
“没事了,都怪你,明明知道我海鲜过敏,竟然还给我买海鲜味的龙须面,瞧?我这几天可遭老了罪了。我最讨厌医院了,挺几天就好了。”
冷文俊平时只要一利眼睛,别人就都咩咩的了,可这招对周芊芊来说,却不管用,所以他只能好声好气的哄道:“芊芊,乖,听话,是我错了,我陪你去,好不好?”
“不要,今天我们班同学都要去郊外写生,我才不去医院呢,我歇会就好了,行了,你别烦我了,去上班吧。”
就这样打发走了踌躇的冷文俊。
这时,作为一名有行医资格证的我来说,我竟忽略了这个明显的孕期反应。唉~医者不能自医啊。
现如今早已毕业的我,除了偶尔去公司接个活儿外,就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绘画班和展览馆了。
对于我的不务正业,冷文俊从来没有过怨言。
当他知道我精通六国语言,工作能力极强时,也曾经提过让我去他公司上班,但被我拒绝了。以后,除了在家时,会偶尔让我帮帮忙以外,就再也没提过让我出去上班的事。
说句脸皮厚点儿的话,我有疼我的情人,爱我的家人,丰厚的家底,既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又没有做女强人的野心,所以,我也没必要把自己逼的太紧。只要不成天在家呆着,彻底和社会脱节,自由自在一些,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当我打理好自己,准备出门写生时,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来电话的是冷文俊的母亲,她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他的儿子要结婚了,他儿子只是和我玩玩而已,让我不要再缠着他儿子,影响了他儿子的前途。
那个老太太的语言,强烈的侮辱了我的人格,即使是我这么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骂|娘了。
这天我没再出门,和老师请了假,留在家里思考了一整天。最后还是决定听听他的意见,若是他想……我也不会耽误人家……
一张蓝色的双人大床上,蜷缩着一个柔美的女子,披散着乌黑的发丝,睡得很熟,姿态憨然。
因穿着白色衬衫更加英挺的男人坐在床边,敲打着电脑,时不时的用手顺一顺女子的发丝。
这几天总是很贪睡的我,又睡迟了。
也对,上午浪费了不少脑细胞,下午就更是不住的打瞌睡。人吗,都有疲惫期,就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醒了?”冷文俊见我已经醒了,便顺手递给我一杯温水。
“嗯,阿俊,今天……你母亲给我打电话了。”
冷文俊闻言手上一顿,然后接过水杯,又继续埋头打电脑。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那你呢?怎么想的?”他头也不抬地回问。
“……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知道了。”
他的语气很生硬,可能是对于我没有什么挽回、祈求他别离开的话,而感到伤自尊吧?
……
那天以后,他又消失了一个星期,再次出现时,已经整理好了他自己的行李。
晚饭后,他给我留了一张支票,让我照顾好自己。
他既然享受了这么多年,家族带给他的财富和荣誉,那就要承担起家族的责任,接受世家联姻,是他应做的选择。
晚上,我们度过了有史以来最疯狂的一夜,抵死缠绵。
第二天一早他离开时,我装睡没有起床送他。
伴随着晨吐而来的是我满面心酸的泪水。
对于这个男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他,但我知道,自己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喜欢他的陪伴,喜欢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喜欢他的……一切。
这段感情,我很珍惜,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我的行动上,处处可见一片灼灼情意。
分手了,躺在床上,回忆着他微微上扬的尾音,很有韵味,和我说话时,没有以往的咄咄逼人,倒是显出几分温和。
其实,我很想留下他,可是害怕婚姻的我,怕无法给他想要的幸福,我不能耽误他,他……是应该幸福一辈子的。
回忆里都是他的好,满屋子都是他的影子,床上都是他的味道,这种晦涩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不止吃不下东西,总是呕吐,还有种坏肚子的抽痛感。
吃不下东西?
天天晨吐?
肚子痛?
天啊,沉浸在被甩的思绪里的自己,终于清醒了过来,给自己把了个脉,但是,心绪烦乱的我,却无法准确的摸清脉搏。
于是赶紧起床洗漱,随意披了件外套,急急出门,赶往医院。
一个小时后,我庆幸的坐在餐桌旁吃面条。
没想到,我竟然这个时候怀孕了!
因为昨晚的疯狂和这几天自己对自己身体的漠不关心,差点就让自己失去了这个还没成型的小包子,我既庆幸又怪自己太粗心。
看来,我还是回大院的好。
穿着孕妇装、带着行李回家的我,给阳光大院这个家带来了一阵风波。
疾风骤雨过后,柏灵无奈的看着我,“你这才两个月,还没到穿孕妇装的时候吧?”
“怎么会?我要从现在就开始做好迎接小包子的准备,她才能感受到我对她的爱意啊。”我回答的理直气壮。
“孩子的父亲是?”
“她只有我这个母亲,当然还有你们这些疼爱她的姨妈和舅舅们。”
“你打算就这么简单的生下她?”
“生孩子……很难吗?到预产期时,我去医院一生,她不是就出来了?”我的语气,我从头到尾的理直气壮。
柏灵摇摇头,可能是对我感到无奈吧,给我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后,找她家骆俊林寻安慰去了。
柏灵走后,大哥张柏浩坐在了我面前。
“你想让她做个单亲家庭的孩子?”
面对这位我一直很尊敬的大哥,终于低下了头,他于我来说,不啻于父亲的地位。
“你们都会帮我一起爱她的,我知道。”声音里有着刚才没有的心虚。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单亲妈妈不好当的。”
“嗯,我知道的。”这次不只是心虚了,声音都低的快没了。
正当我以为他要教训我几句时,他忽然轻轻搂住我的肩膀,抚摸着我的头顶,说道:“一切都交给大哥吧,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其他的,我都替你担着了。”
听着他的话,想起了同样疼爱我的父亲,那位早逝的父亲,我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本以为会在大院里呆到生产的我,挺了不到两个月我就偷跑了。
我一直都知道,我的这些可爱的家人们很疼我,也会很疼我肚子里的小包子……可是,可是也不能太疼爱了啊?
一天五、六顿的猪蹄补品、水果……
每天像个大熊猫似得被供着,这不要干,那不让做……
手机不能用了!
电脑被没收了!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还要时不时相个亲,美其名曰“给孩子个健全的家庭”……
不行了,要崩溃了。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开车偷溜了,偷偷回到了这个有小包子爸爸影子的家。
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觉心绪平静。
我知道自己的不知道好歹,可能会伤到家人,可是,就让我自私一回吧,我想留在这个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
我偷溜的第二天,兰花婶就带着补品过来了,说了一车的话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