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还是,要幸福（2 / 2）

周楚楚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百味杂陈。早上张嫂来给她带了点小玩意儿，说是给嘉伊的，又说呀，这孩子看着就打心眼儿里觉着好，又乖巧又懂事的，特招人喜欢。听到这些话，周楚楚病怏怏的脸上总能浮现出那一丝欣慰，但内心深处掩藏的苦痛和煎熬一直在她左右，陪伴她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临走前，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似的，张嫂撂下这么一句：怎么说也才八岁，放学了都还在偷偷给玩具店打工，钱是赚不完的，可孩子呢，只有一个。然后瞧见周楚楚骤变的脸色，叹了口气，一把关上了门。只消这一句，就彻彻底底的把周楚楚打进了寒冰地狱。周楚楚的胃又狠狠地痛起来，她吃痛的扶着墙。

抬头，墙上那张全家福中的殷世良和殷嘉伊正朝她微笑，她的心愈发疼痛。她慢慢地俯下身来，泪水浸湿了她的衬衫，泪光中，不禁喃喃道：这一年来，欠这个家的真的太多太多，我对不起世良，更对不起嘉伊。这一粒药吃掉了嘉伊的新裙子，那一粒药吃掉了世良的全勤奖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我的胃癌是肯定治不好的。所以，世良，嘉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很痛苦的，让我走吧……

楼道里，殷嘉伊看见了一脸倦容的殷世良，为了周楚楚的病，殷世良一夜之间好像苍老了十岁，让殷嘉伊差点认不出，眼前这个蜷在角落里的男人，是她一直以来笑声爽朗的爸爸。殷世良也看到了嘉伊，轻轻地拉起了她的小手，默默地走上楼去。父女俩各怀心事，一路走来，没有一句交谈，空气中弥漫着悲伤，让这短短的上楼的路，都变得那么漫长的可怕。可是在他们看到那一幕时，突然多么希望，这条路，永无尽头。

沙发下斜靠着一个女子，周围是早已散落一地的安眠药，带着微笑，周楚楚一句话也不曾留下，就这样离开了他们。她解脱了，也带走了父女俩最后的一丝希望。

“爸爸，妈妈还不起来吗？…天亮了。”殷嘉伊眨巴着眼睛，摇着殷世良的手。而殷世良却没有回答，只是用尽气力，紧紧地，紧紧地搂住她。现在…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PS周楚楚：即使没有彩虹的映衬，白云和天空，还是，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