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八拍蛮10早知身份(1 / 2)
没有人能认出你……
戚浔何等机敏, 一瞬便明白此言深意,她眼瞳骤然睁,更未想到傅玦也会试探她, 见他眸『色』沉湛不似玩笑,下意识想挣脱。
“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今夜傅玦皆在场,她心底隐有一念,万一孙律要将她下狱,或要对她用刑, 傅玦会阻止孙律, 可此时他却如此言语, 除了试探, 难道他早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无是哪可能, 都让戚浔背脊发凉, “王爷难道信了戚淑的话?”
到了这般关头, 她只有抵死不认才能争取一线生机, 而傅玦紧握她的手腕,像要『逼』她承认,“戚浔,你相信我。”
戚浔哪里敢信?除了身份要被拆穿的紧迫, 更觉心底生寒,她根本不该奢望傅玦站在她这边, 而她确是罪族之, 傅玦与她之间本就隔天堑, 一旦她『露』了破绽,傅玦执掌刑部,是傅韫之子,他就该与孙律一起她罪!
戚浔咬牙道:“我信王爷, 可王爷今日,是要帮孙指挥使一起来试探我吗?”
时间紧迫,傅玦怕伤到她,手劲一松,便被她挣脱开来,她后退两步,看他的神情除了防备还有痛心,仿佛没想到连他也会如此。
傅玦朝她靠近一步,压低声音道:“不是试探,你记住,流放去赣州的戚人名叫戚伯彦,是你三叔子,幼时曾欺负过你,他将你从秋千上推了下去,谓的见血,也只是流过鼻血,不曾留下任何伤痕。”
“你父亲叫戚盛,嫡母叫岳青萍,姐叫戚潇,弟弟叫戚淮,你生母名叫浣溪,后来和老夫人姓了苏,她是戚老夫人的婢,被赏赐你父亲之后生下了你,在你四岁上,你生母因痨病而死。”
“你五岁开蒙,在戚出事之前,你已念了半的书,你和你母亲住在一处,你们的贴身婢叫碧云,你还有个『奶』娘叫明芳,也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她在戚出事之前荣养出府,并未被波及,如今还活在世上。”
戚浔不可置信的望傅玦。
如果只是试探,傅玦何必告诉她这?
而傅玦掌管刑部,可查看刑部卷宗,但那卷宗上,绝不会写孩童之间的争执,更不会写她何时开蒙,生母是因何而死,还有那个提前出府荣养的『奶』娘……
傅玦是从何处得知此事?且他故意躲人,便是为了将这信息透『露』她,戚浔心底生出一瞬的茫然,傅玦的确是在帮她,可为什么?
戚浔的震惊落在傅玦眼底,他心底生出不忍来,他靠近,这时戚浔没再躲,“记住我说的话,我就在这里,你不要怕,过了这一关,我再同你解释。”
戚浔一错不错的望傅玦,怎么也想不明白,傅玦平日里看重她,甚至林巍说他拿自己当做妹妹一般看待,可这是事关瑶华之『乱』的事,她绝不相信傅玦会因一时心软而包庇她,那到底是为什么?
看出戚浔已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傅玦心口微松,忍不住抚了抚她发顶,“你表现得很好,莫怕。”
院子里响起脚步声,傅玦退后两步,戚浔亦如梦初醒一般转过身去,待两个小厮进门,便见傅玦站在门口未动,戚浔则在照看戚淑。
接过小厮拿来的『药』,戚浔掰开戚淑的嘴巴令她含了住,傅玦则转身出了门,戚浔这时转头看他站在廊檐下的背影,心底仍是惊疑不。
这世上除了张伯夫妻,除了靠几旧人联络上的江默和玉娘,没有人值得她和盘托出地信任,傅玦那话,明是已经知晓她身份,可他不仅没有揭穿她,甚至还要帮她遮掩,他是傅韫之子,也是周的忠臣良将,就算他知道瑶华之『乱』可能是冤案,也不该对当的逃犯如此庇护。
戚浔收回目光,心『乱』如麻,而这时,去请夫的人回来了,小厮带夫进门,那夫上前一看戚淑已不好,立刻从医箱之掏出银针来,施针用『药』忙了半盏茶的功夫,戚淑一声呛咳醒了过来。
小厮们松了口气,夫开了一到方子,要小厮立刻去煎『药』,戚淑气若游丝的睁开眼,看到戚浔站在眼前,忙去看门口。
“世……世子……信……”
一个小厮道:“你别急,郡主那边有线索了,世子去见巡防营的人了。”
戚淑有失望,看戚浔更有忌讳,她努力的平复呼吸,仿佛忘记片刻前戚浔救过她,戚浔退开两步,冷冷的看她。
等了片刻,外间廊道之上脚步声繁重,是孙律带人回来了,傅玦从屋檐之下迎上去,“找到了什么线索?”
孙律拧眉道:“说是在城南一处水渠之发现了一件颇为华贵的银红子袍衫,巡防营的人怀疑是菱儿换了装扮之后将原本的裙裳丢弃了,我已经叫人带菱儿的侍婢去认了,如果是真的,至少证明菱儿曾在那附近出现过。”
傅玦一听,只觉这线索有突兀,可如果是真的,的确是一条线索,孙律这时往屋子里走去,见夫已至,便问:“人如何?”
小厮恭敬道:“已经醒了。”
戚淑虽恢复了几意识,却靠枕头动弹不得,见孙律回来,她立刻面『露』急『色』,“世子……信……”
孙律看一眼戚浔,却见戚浔仍是先前那镇模样,他只觉见了鬼了,如果当真是那逃走的陆小姐,怎到了这会儿,还能如此镇自若?
孙律看戚淑,“信一旦送回来,我们的人自然会取回来,你不必担心。”
戚淑听见这话才微微放了心,孙律一边等信等急,一边想那和孙菱有关的线索是真是假,面上焦躁之『色』明显,转身见傅玦站在门口,便朝他走过去,“那信若是没送来,今夜说不等不到,你可有要事?”
傅玦淡声道:“倒是不急。”
孙律量他片刻,“怎么?担心真的坐实戚浔身份?我先说好,若这戚浔的身份当真有异,我可不会卖你面子。”
傅玦扬眉,“难道我会徇私?”
孙律转头看进屋内,戚浔秀眉微拧的站,虽不害怕,却也有苦恼之『色』,孙律眯了『迷』眸子,“万一你不忍心呢?”
傅玦轻嗤一声,“我的确不是很相信她这个姐姐的话,不过若有铁证,我自然知道规矩,但如果是冤枉了她,那我倒要替她不平了。”
孙律转身看傅玦,也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这时屋子里,戚淑忍不住的再度质疑起戚浔来。
“你不必在我面前假装,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你根本记不清幼时之事,你不是戚浔,你一不是……”
戚浔冷声道:“姐姐无凭无据,为何如此笃?只是因为我能留在京,而你不能?”
戚淑呼吸急促起来,“你可狡辩,可等信来,我看你还如何解释!”
“无需姐姐说,我也希望那封信快来。”
戚浔冷冷开口,也看门外,此刻入夜良久,黑漆漆的天穹无星无月,连日未绝的阴雨让这方小小的院落压抑而沉闷,她面上强撑镇,拢在袖的掌心却已被冷汗浸湿,她必须不能怕那封信,可真会如傅玦说的那样,那封信威胁不了她吗?
等待令人焦灼,孙律想到城南的线索,尤其不安,就在他算将此事搁置,自己亲自去城南走一趟之时,不远处的廊道之,忽然有两个亲随跑了过来!
韩越上前道:“世子!去绸缎庄的人来了!”
那二人冒雨回来,身上被淋得湿透,此刻快步跑到孙律跟前,一人道:“世子!戚淑没有说谎,她的确往赣州送了信,我们去绸缎庄之时,送信的人刚刚回城——”
那人一边说一边从怀掏出信奉,“世子请看!”
这一瞬间,戚淑用尽全身力气撑起了身子朝外张望,戚浔眼睁睁看孙律接过信,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心跳的重快,那被傅玦握过的指尖,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孙律的动作变得漫而缓慢,撕开信封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在戚浔心尖割磨,没有人发现她紧绷的背脊和后颈处的冷汗,她咬紧牙关盯孙律,眼看他将信笺取了出来。
雪白的信笺纸张墨迹斑斑,写信之人的字迹凌『乱』,一看便未受过好的教养,用词更是粗糙,不知文雅为何物,孙律一字一句看下来,面『色』越来越阴沉。
看完最后一字,他倏地转身看戚浔,而后寒脸问她:“你说你小时候,你那堂兄待你不好,那你可记得,他们如何待你不好?”
听到这话,戚淑兴奋的瞪了眼睛,戚浔呼吸微窒,寒意亦像吐信子的蛇一般沿她背脊蔓延而上,她与孙律对视,似乎在回忆在思索,而傅玦站在孙律身后,目光脉脉的望她。
该不该相信傅玦?
戚浔抿了抿唇,“卑职只依稀记得,他们来我们府上小住,喜欢拿我取乐,玩闹之时常让我难堪,好比毁坏我喜欢的风筝,或是玩秋千时,将我从秋千上推了下来,或者踩踏我的裙裳,抢走父亲赏赐的吃食,诸如此类,我记不清了……”
孙律眼瞳迅速闪过几道微芒,他看戚淑,“你可曾对她说过幼时之事?”
戚淑一副病容,语气却尤其紧迫,“没有,世子无需……无需听她说这,那信上……可有说她伤了何处?”
戚淑说完口口喘息,孙律的表情却变得尤其古怪,他冷冷的看了戚淑片刻,忽然将信递小厮,“拿去她看。”
戚淑面『色』微变,心底生出一股子不详的预感,待小厮将信拿来,她立刻接来看,越是看,她面『色』越是惨白,双手更是抖得厉害,待看完整封信,她满脸的不信,“不对,不可能,怎么可能只是流了鼻血呢?一是受了伤才对……”
戚浔自然不知信封上的内容,可听到此处,她方知傅玦没有骗她,几乎强忍,她才未曾立刻看傅玦,可随之疑窦起,傅玦为何帮她?
戚淑几乎拿不住信笺,她呼吸急促的厉害,指戚浔道:“可是,可是她吃不了核桃糕,这怎么可能呢……”
她请的夫就在外面,孙律吩咐韩越去问,很快,韩越进来道:“夫说这是一疑难杂症,有寻常食物,对某人而言却是发物,吃了便要不好,他的确见过小时候碰不得某样食物,后却忽然好了的。”
戚淑指尖一抖,那封信笺好似枯叶一般落在了地上,她胸膛不住起伏,面上煞白,她不能接受这个局面,仍然惊疑不的望戚浔,好似非要从她身上看出个破绽来,“你……可是你说你母亲……”
戚浔满眼失望地道:“我母亲在我四岁之时便过世,她的事我的确记不清了,后来整个戚,也只有明芳嬷嬷待我最好,嬷嬷荣养出府之后,姐姐们如何待我,我说记不清了,却也能想起一二,此前我从不与姐姐计较,可没想到姐姐为了留在京城,依旧与当一般无情无义,姐姐到现在可能死心了?”
戚淑说不出话来,戚浔这会儿言辞真切,连她也挑不出错来,再加上那核桃糕连夫也帮她说话,她瞬间便觉得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
她一脸的惊惶绝望,孙律见她那神情,便知她拿不出别的证据来,想到今日这般阵仗,只觉得自己被当猴耍了一般,而戚淑为了自己的小心思,不仅闹出个笑话,还差点耽误了他去找孙菱的线索,简直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