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风闻成真(2 / 2)
“你看你刚刚说的话,能不让人上火嘛!”我白了他一眼,低声嗔道,“端静自然要嫁人,可也得嫁给她喜欢的人!”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班第连声让步,还剥了一个大紫葡萄送到我嘴边,道,“来,张嘴,吃个葡萄,别生气了,就当我向你赔罪了。”
我张开嘴巴,葡萄被塞进了进来,甜甜地,一直甜到了心里。
班第又继续道,“咱们呐现在也不用干着急,刚刚我来的时候,扎什被单独召进了勤政殿,说不定皇阿玛现在正跟他在商谈这事儿。祈雨结束了,今儿用膳肯定是皇阿玛陪你,到时候你或许可以从侧面打听一下情况。不过,不管听到的是什么结果,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能当面顶撞皇阿玛,一切都要等明日我来时再做打算,记住了?”
“嗯!”我点点头。班第又剥了一个桃子递给我,笑道:“给,吃吧。”
我接过剥得干干净净的水蜜桃,咬了一口,伸手将装葡萄的盘子移到他面前道:“你不是喜欢吃葡萄吗,你也吃啊!”
“咱们一起吃!”班第一脸灿烂地伸手拿了一个葡萄塞进嘴里。
吃着水果,又唠叨了一会儿,班第按惯例起身告辞。我因为手边的书被没收,没得看了,也只好返回书屋,在那里捧起《诗经》看了有那么五分钟,又忍不住换了一本《笑林广记》。
笑声中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一旁的小穗竟提醒说到了用膳时间了。
我合上书本,整理了下仪容,步出书屋,穿过绮思楼,进得香扆殿内的“水一方”时,发现康师傅早已笑意盈盈地在膳桌边等我了,看那神情,似乎心情不错。
行过礼,落座后,趁着上菜的时间,我赶紧问康师傅:“皇阿玛,听说喀喇沁郡王扎什和他儿子噶尔臧这回也来进贡啦!”
康师傅笑呵呵道:“嗯,是啊,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们来了?”
“我不是见过他们俩嘛,也算是故人了!”我随口应道。
“啊,对对对!”康师傅呵呵笑道,“在喀喇沁的时候你见过他们,我记得当时你这个调皮鬼还搞了不少小动作!”
没想到当年在喀喇沁给噶尔臧两兄弟的马下药这事儿,康师傅原来都知道啊!我故作痴呆状搪塞,道:“小动作?有吗?我怎么……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康师傅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嗔道:“你这丫头啊!”
我揉了揉脑袋,“嘿嘿”了两声道:“皇阿玛,扎什父子这回给你进贡了什么好东西?您都高兴地合不拢嘴了!”
“进贡的东西倒没什么特别,不过,扎什的大儿子噶尔臧比上回见到的时候更健硕了,箭术也越发地精湛,还读过兵书懂兵法,有如此良才同他父亲一同镇守喀喇沁,我怎能不高兴?”
“那是,喀喇沁就相当于京城的屏障嘛,是该高兴!”我顺着康师傅话回应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因为收了个女婿而高兴。正想着,又听康师傅对我道:“哦,对了,禧儿,以后你可别再捉弄噶尔臧兄弟俩了。”
“啊?”我正想为自己辩护,却听康师傅继续道,“将来噶尔臧可就是你的妹夫了……”
“啥?!”我失声惊呼,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康师傅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有点呆愣道:“禧儿,你怎么了?”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答道:“哪里又跑出来一个妹夫呀?蓉玥不是许给乌尔衮了吗?”
康师傅含笑道:“端静啊!她也不小了,该找个人家了。”
“端静?”我故意停顿了一下,作思考状,而后才问道,“可是,我记得端静今年虚岁才十四,没及笄呀!现在就许了人会不会太早了点?”
“傻丫头,许了人又不马上嫁,像你,许了班第,不也还天天在我跟前转悠?一有空闲就给我惹祸吗?”说到这里康师傅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话锋一转,“哦,对了,让你温书温得怎么样了?该不会光顾着天天在亭子里钓鱼喂鸟,书一眼都没看吧?”
好嘛,他人虽然没来查,我的动向他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暗地里咋舌,腆着笑脸道:“哪能呢!上书房前我肯定把之前的书都温熟了,就像这热气腾腾的饭菜一样,您就瞧好吧!”
“哦?最好如此!”康师傅脸上挂着笑,那双洞悉一切的利眼却在我的脸上瞄来瞄去,瞄得我心里有点发慌,我忙将话题转到了用膳上,“皇阿玛,开动吧,我肚子可饿了。”
“呵呵,吃吧。”康师傅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木耳给我。
遵循着“食不言”的古训,我在康师傅时不时的注视下,慢慢地咀嚼,慢慢地进餐,接近尾声时,却见梁九功捧装膳牌的盘子进来禀告:“启禀皇上,大学士王熙,余国柱递牌子求见。”
康师傅瞥了一眼那盘子,沉声道:“膳前为何不呈上来?”
“回皇上,两位大人是刚刚才递的牌子,说有重要事情回禀,奴才……”梁九功话未说完,康师傅就发话道:“好了,让他们俩到正殿稍候。”
梁九功退了出去,康师傅漱口,洗手完毕,有点抱歉地对我道:“禧儿,皇阿玛这会儿不能陪你了。”
我抬头微笑道:“国事要紧,您快去吧。我这儿没关系,反正桌子上也没有油腻和油炸的东西,您放心吧。吃完我就回去歇着啦。”
“好,那你慢慢吃,不用着急。”康师傅说着伸手捋了捋我的额发,起身走了出去。
我不紧不慢地用完膳,原本是想直接回绮思楼的,可是又一想,刚吃完饭就躺着也不太好,便寻思着去前头听听,王熙和余国柱到底要跟康师傅禀告什么要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么想着,我便悄悄地溜到了正殿的门口,躲在帘子外头侧耳倾听,可惜距离太远,我就是竖着耳朵,也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什么“假道学”,“毁谤”,“爱民有心,救民无术”,听那意思,好像是在跟康师傅告某人的状,但至于是谁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没听到开头,后面又没听到什么人名。
听了一会儿,听的我是云山雾罩的,觉得没什么意思,我便转身出了香扆殿。
回到绮思楼,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脑海里翻腾起端静指婚的事儿,心里便焦躁不安起来,在房里来来回回踱了几遍,最终决定去找端静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