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执念念深（2 / 2）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他若是再呆着多上一秒，也许就能亲身看到死地破碎的寒凉景象，“死无葬身之地”触手可见。

“恭迎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落华懵了一秒钟，一时间有些茫然自己究竟是在哪里，眼前是金碧辉煌的大殿，底下是济济一堂的大臣，左右太监执浮尘站立，身后宫女打扇，坐下是金銮宝殿。

“众卿平身——”四字长音从他的口中吐出，低沉得仿佛不像他的声音，却分明确实是他的声音。

他的胸口有一股沉郁之气沉淀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带前废帝明端华进殿——”

一道捆绑扎实的明黄身影从门口拖拽着进入，口中愤怒地嚷道：“明落华你这个贱人，畜生，你不得好死！”

明端华？

明落华有些吃惊，然而胸口的郁气仿佛得到了宣泄的途径一般，迫不及待地奔腾涌出。

“前废帝明端华，以不正之身居位，居位之日起居心叵测，妄图勾结外敌，陷我麒麟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幸得圣上英明，忍辱负重，揭露其面目，还我麒麟清平。圣上仁慈，不忍骨肉相残，令后伤怀，故此夺去废帝番号，贬为庶民，终身禁与麟宫，相关血系发放千里赤地……钦此。”

宣读旨意的太监终于读完冗长的一段话后，收起卷轴转向明落华。

明落华缓缓起身走下金銮殿，身后，太监躬着背亦步亦趋紧跟。

他合了合眼，目光穿过头顶的珠帘扫向被屈辱地强压在地的明端华，嘴微张，本想说明端华你也有今天，然后话涌到喉咙口不知为何却无法前进一步，口中的声音仿佛被人控制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出——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明端华一张一合的嘴，目光中闪过深深的疑惑。

他在说些什么，他表情上近乎真实的愤怒，以及那张完全扭曲的脸这些都让明落华觉得本该是解恨的，本该是解脱的，然而，直到明端华不留神挣脱了两边侍卫的压制，怒吼着一句“……朕跟你拼了！”冲了过来，他仍是一副全然无感的表情。

心心念念的场景一旦具象化了，总觉得不真实更多，总觉得不知如何是好更多，仿佛往昔的愤怒，往昔的忧伤，往昔的屈辱在这一刻不过如轻烟一般虚幻。

冲到明落华面前只差一只手距离的明端华最终还是被反应过来的侍卫紧紧抓住，面无表情的侍卫反手重重扭住不放，有意加重了力气，明端华狰狞的脸色泛出一丝明显痛楚，强撑着说道：“明落华，有种你杀了朕，不然朕一定会让你后悔！这是朕的麒麟，这麒麟王朝是朕的，你这窃国小人不得好死！”

明落华忽地上前一步，顺手取过太监手上的圣旨，淡淡道：“明端华……呵，你了解我了解似乎很透彻……”

“有种你杀了朕，朕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位置，朕活着一天，必让你噩梦永世！”明端华诅咒般说道，明落华一直表情平平地看着他。

“朕一定会把你千刀万剐，包括你死去多年的那个贱货娘，朕都不会放过……”

明落华的目光终于有了起伏，瞳孔的色调微微沉暗。

他拿着卷轴狠狠地砸到明端华的脸上道：“……本王觉得你作为戏子还是不错的，但是戏子该有戏子的分寸，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作为‘人’你该清楚，虽然你不是人……引导者……”

明端华仿若无闻，顾自叫嚣，言语越来越过分，不过明落华的脸色再没有变化，话语也没有再多出半个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