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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只能以猛打肚子表示饱了才逃过一劫,之后看着冬雨怜爱看着他的脸,连一句重一点的话都不忍心说她。
冬雨虽说是母亲身边的丫环,但疼爱他之心,说她也是他的娘也不为过。
“我饱了,你就下去歇会吧,让我跟娘说说话,等会再来找你说话。”
冬雨不禁笑了,摸了下他的头发,说,“我还得去厨房一趟,不用来找我,等会我就回来了。”
“还去厨房啊?”魏世朝不由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冬雨拍了下他的手臂,温声道,“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姐的。”
“哦。”魏世朝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
“我这就去了。”冬雨看着瘦了不少,也抽高了不少的魏世朝,隐了心中的叹气,面带笑容说完这句,又跟赖云烟道了一声,提步出了门。
亲手带大的孩子长这么高了,现在见面的次数一年比一年少,往后怕是好几年都见不了一次吧。
小姐说孩子大了都这样,可她不像小姐想得那么开,小公子她是没办法,但自家的孩子,以后大了,还是要常常见的好。
“娘。”冬雨走后,魏世朝看着他气色好了不少的母亲,干脆起身跪坐到了她身边,靠着她的肩膀,可他长高了不少,头弯得再低,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能自然而然地正好依偎在她身上了。
他调了好几次姿势都没调对位置,最后赖云烟制止了他的动作,让他定住别动,而她只轻低了一下头,就正好靠在了他瘦削的肩膀上。
“看,现在这样才合适了。”
不知为何,魏世朝听了有些鼻酸,他撇头看着靠着自己的妇人头上那几缕刺得他眼睛发疼的银发,过了一会才笑道,“也是到了你靠靠孩儿的时候了。”
赖云烟笑了起来,“可不是。”
魏世朝听了心如被针刺般疼,但如同他娘不再跟他说心里话一般,他心中那些隐秘痛楚的话,他也跟她,跟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说不出口了。
他小时候总问她人长大了会怎样,她总是说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只有前年的时候,她才跟他说了一句清楚的话,说人长大了,就必须去承担那些人生之中不得不承担的事,那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到了,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他知道,她现在还是得为他再考虑,得为他付出,而让她依靠他的那天,遥遥无期。
他现在也才知道小时的自己有多天真,以为能保护她,让她随心所欲,让她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可在现实的樊篱面前,一切都支离破碎了。
难怪以前他说那些话时,她只是笑个不停,一口一个好,却总不当真。
他现如今,真的是慢慢清楚这些都是些什么滋味了……
“得多吃点,觉也要睡足,别累坏了。”儿子不说话,赖云烟转过头,摸了下他的脸,笑着说道。
世朝长大了,也越发看得出是魏瑾泓的儿子了,他脸上长得像她的地方其实挺多,只是那看着矜贵的气韵,还是像足了魏家人。
这个年代的人只能顺着父族走才是大途,跟着她走不是什么好出路,她在中途也替他选了这条路,所以她是一点也不怪他与她的渐行渐远。
她以前不能生育,看着别的孩子,总想着自己要是有个孩子陪着多好,这世真有一个了,弥补了以前不少的缺撼,却也明白了,当母亲啊,最甜也最苦,甜的可以说出来,而苦的,只能掩藏于心,什么都不能说。
其实她哪舍得与他有一丁点的疏远。
“孩儿知道了。”魏世朝笑道。
“不能光说知道,要听进心里。”赖云烟忍了忍,还是多噜嗦了一句。
女人面对孩子总是嘴多,她也叫算明白这是种什么样的滋味了。
总是担心过多啊。
“知道。”魏世朝又笑道,又问她道,“舅舅最近可有来看你?”
“有,前个儿就来过一趟。”
“哦。”
赖云烟笑着看他,“可有什么要跟娘说的?”
魏世朝也笑,“舅舅说,你最近可能有点生他的气,让我来问你,你有什么喜欢的,回头他给你送过来。”
“我生他的气?”赖云烟笑出声来,笑了几声与儿子道,“告诉他我没生气,十娘子的事,别说没个怪的,就是非要找个怪的,怪谁都怪不到他头上去。”
说着话时,她隐了嘴角的叹息。
兄长向来对她骄纵,现如今觉得十娘子的事可能没顺她的心,还要透过她儿子来跟她透意。
如果这只是一年几年,后来兄妹情份淡了,她也可少顾及他一些,可他这么多年了,还是把她当明珠一样的疼爱,叫她怎么不为他多着想几分。
难怪,这几日他老总差人隔三差五地送东西过来。
“娘,你觉得十姨嫁过来不好吗?”魏世朝又问她道。
“没有觉得不好,”这时门边传来脚步声,赖云烟坐直了身,嘴角依旧噙着笑看向大门,道,“说起来这还是美事一桩,娘只会高兴,哪会觉得不好。”
她说罢,门边站着守门的春光就进来报,“夫人,小公子,荣老爷与老爷来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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