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吹笛人(2 / 2)
“谁胜谁负,就要根据看官自己的直觉来判断了,小人没办法代劳。”赌头早已想好了说辞。
“说的也是,那我便遵从本心,押西域驭兽者一百两胜。”
“好嘞,西域驭兽者一百两白银,胜!”赌头正要在手中的板子上做记录,却又被沈飞按住,心说:“难道反悔了?”
却见沈飞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嘴角噙笑,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有力,被摁住之后,不能再移动分毫,笑着说:“错了。”
“我听错了?”直视沈飞的时候,赌头忽然觉得有些畏惧,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了,只听沈飞道:“你说错了,我下赌的金额是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您确定!”赌头惊得尖叫起来。
“当然确定,就是一百两黄金。”沈飞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放在小二哥手中的托盘上,“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何不做,在我看来,驭兽者已经赢定了。”
“呼。”赌头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沈飞昂首阔步向前走去,从后面追上,“先生,还没拿号牌呢。”
沈飞眼见对方将一块写着号码的小牌子送上来,马上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接过之后道了声“谢啦。”昂首阔步地往前去了。赌头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是木头制成的,分成一个一个的小格子,格子的上半部分用倒钩挂着小木牌,下半部分贴着红纸,赌头把上面挂着的小木牌递给了沈飞,在下面写上对应的下注金额,标注清楚,继续找其他赌客去了。
走入观众席,沈飞把赌头给他的菱形木牌绑在手腕上,以此来告诉其他的赌头,我已经下好赌注了,不要再来烦我。
观众席一如以往的拥挤,如果是纳兰若雪在身边的话,一定不会跟他一起挤进来的,纳兰若雪没在,他便拥有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可以做一些喜欢的事情。沈飞其实很喜欢和普通百姓呆在一起,感受他们平凡无奇的生活,体验他们的所思所想,虽然已经贵为蜀中上仙,他还是一直把自己当成了普通人看待,喜欢和普通人打交道,喜欢他们的身无分文、咋咋呼呼。
对于普通人的烦恼,类似纳兰若雪这样从小生活在蜀山山巅的上仙永远都不会懂,沈飞却深有体会,感触良多,因为他就是从这样的市井之地一步一步的爬到高处的,说起来,这其中运气的成分占多数,实力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蜀山教义,引有缘人入仙路,他身在蜀山山脚小村樊村,大概就此和蜀山结下了不解之缘吧。
往前走着,沈飞起初没有使用仙力护体,后来被推推搡搡的,实在是不舒服,便将仙力祭起,将身边人挡开,由此找到一个靠近擂台的座位。定睛观战,看那擂台上的战斗仍然在如火如荼的展开。
吹奏笛子的男人,操控群狼围攻猛犸象,伤亡惨重,猛犸象上的斗士占有地利,手中的长矛或捅或插,群狼根本近不得身。下注押猛犸象战士胜的人或吹口哨,或打响指,恨不得几吨重的巨象马上冲上前,一举将吹笛子的外邦人撞死才开心。
而下注在驭狼者身上的人此刻则也都后悔了,他们看得清楚,那猛犸象身高体壮,弯曲的象牙比普通人手臂还粗,又披着甲胄,就如同一座堡垒,根本难以被攻破,而站在它背脊上的三名战士,分别探身到大象的左边、右边和后边,长矛向下,群狼如果进攻的话就捅它们一下,群狼如果退守的话,就将手中的长矛扔出,藤椅中间特意留出了一个的圆柱形凹槽,专门用来呈纳武器,对付下面的这些狼应该是足够了。
这样一看,吹笛人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刚刚接受了沈飞押注的小二哥,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掂着手里沉甸甸的金子,笑说:“嘿嘿,年轻人不懂行情,就敢用这么大的手笔下注,这回可要输个底掉了。”
他偷偷找寻沈飞的踪影,看他坐在观众席靠前的位置上,身边人都站立着攥紧拳头,密切关注擂台上的动向,唯独他嘴角噙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定神闲的,显出十拿九稳的态度,着实刺眼。
冷哼一声道:“哼,还在故作镇定呢,等下输死你。”
却忽然听到人们的唏嘘之声,定睛往台上看,发现擂台之上,局势风云突变。
一只被猛犸象象牙刺穿的灰狼,忽然炸裂开了,身体里面含着一根根的刺,随着炸裂的威力四处飞射,其中的绝大部分被象背上覆盖着的甲胄抵挡,一小部分刺入甲胄的缝隙、大象的身体,就是这一小部分的飞针,已经痛的猛犸象抓狂咆哮了。
“嗷,嗷!”猛犸象嗷嗷地叫,站在它背脊上的三名战士立时东倒西歪起来,随着猛犸象身体的剧烈晃动而摇摆,无法保持稳定。与此同时,其他灰狼趁机扑咬上去,专咬猛犸象的尾巴和鼻子,痛的它“嗷嗷”直叫。咬中猛犸象鼻子的灰狼被它用力一甩,甩到空中,再重重落地,落地之后随即爆炸开来,射出数百根飞针,不分敌我的攻击,附近的好几头灰狼因此受伤,也跟着爆炸,由此形成一个循环。
观众们只见,霎时间,擂台之上群针飞舞,互相激射,针尖透着寒光,在冷月下特别的恐怖。
“刷刷刷刷刷刷刷!”其中两根刺入大象的眼睛,让这头巨兽彻底失去了理智,在擂台之上毫无目的的狂奔起来。
三名战士试图利用缰绳控制它的行动,可惜没能如愿,猛犸巨象冲出擂台,撞在坚硬的烟灰墙上,“轰隆”一声,天摇地动。巨象惨死,坐在象背上的三名战士由于惯性飞出,摔了个头破血流,根断骨折。
“这……”赌头张大了嘴巴,惊不能言,怎能预料到会有如此出人意料的发展,再望向沈飞,看他仍气定神闲地坐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身边人则情绪变化极大,押了猛犸象胜的又喜转哀,哭丧着脸,将手中的木牌打烂、摔碎,大骂吹笛人耍诈。押吹笛人胜的则由哀转喜,哈哈大笑,互相推搡着冲到服务站兑换赢取的赌金。
一起一伏,恰如人生幽默剧,优劣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