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164时雨3(2 / 2)
如果,最终也守护不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那么,就破坏掉。命运本就是残忍的。
时雨被摔倒在软丝大床上。墨黑的发丝在她光滑的背上肆意展开妖冶的图案。丘殷皇帝冰冷的手指顺着发丝抚下。
时雨浓密的睫毛如同被雨打湿翅膀的蝴蝶,不停颤抖。
不要害怕,不能害怕,所有的事情,只要有勇气去面对,便一定会有化解的办法。只是现在,自己要用什么勇气去面对,淡然而坦然去接受?
“啊!”时雨被一股蛮力翻转过来,她的上身便这样坦诚的呈在他眼下,玉洁冰清如一尊裸白的瓷胚,两点樱红怯如娇蕊。
丘殷皇帝肆无忌惮的眼神扫过她的身体,却不染指那无边的春色。他手指向下,又是一把将她最后的亵裤扯下。这样一来,她便完全是一丝不挂了,如刚入世的婴儿。
“好了,奴莫遮便是这样才算得跳完。”丘殷皇帝漠然看向她,冰冷吻在她胸前美好的樱红上。
时雨全身酥麻,忍不住在心底痛苦嘤咛一声。要开始了吗?
她双手握紧,轻闭双眼,决意不再如那晚一样反抗。她的勇敢,便是要承受属于皇帝妃子这个身份所附带的一切。
丘殷皇帝却不再有进一步动作。看着眼前圣洁似把自己当作祭品的女子,他一直漠然冰冷的眼神里,终于有了受伤的痕迹。
“哗——”时雨听得耳边袖袍翻飞的声音,于是轻启双眼。她发现身前的男子已经站了起来,静静伫立了片刻,然后就似要离去。
稀薄的月光下,她看到那个清冷的背影竟像是吸收了天地间无尽的落寞,于是,她站起来,身不由己张开双臂从身后抱住了他。这一刻,她不愿意想下一刻将会是怎样。她只是不想让他这般落寞的离去。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就好似那时不谙情爱的她,在演绎梁祝时,奋不顾身跳进爱郎的坟墓一般。
但毕竟又是有些不同的。今晚她留下他,是怎样一种不愿意,却又心疼得一定要这样做的复杂情感。
也许以后她会遗憾今夜的决定,但,也仅仅是遗憾而已。嗔痴怒爱悔,她便是自小被佛经教育要远离这五念,如今也只剩得了会遗憾而已。
丘殷皇帝蓦然一震,身体僵硬得笔直颀长,只有如缎长发随风轻摇。“和妃这是在做什么,奴莫遮跳完了,难道和妃还有其他节目?”倔强的仍是不肯服软的语气。明明自己的心已经被女子柔软的臂弯侵蚀得脆弱柔和。
“时雨愿意陪伴皇上。”他听见她温柔却坚定的声音。这个,不就是自己想要守护的那把声音?男子霍然转身,浑身压制的火于是腾然燃烧起来。
这冰冷诺大的皇宫之中,终于有人真心实意的对他说——愿意陪伴他。
“皇上……”时雨在他激狂的动作之下,忍不住溢口而出。待她意识到这声音有悖廉耻时,蓦然羞得满脸绯红,急忙将脸撇了开去,不敢再多看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佛祖,请恕弟子愚昧之罪,犯下今日之戒,只是真的想给这个人一些温暖。
他落寞得让人心疼。
丘殷皇帝如渊的眸子此刻有温情的光芒闪耀,似窗外的星。汗珠顺着他的发迹,滴落在时雨雪白晶莹的身体上,汇成一条翻腾的情爱之河。
今夜,她愿陪伴他,愿属于他,真好。
痴狂半夜,在天海一线间泛出丝丝微白天光时,丘殷皇帝终于放她睡去。
然而此刻他心中柔情泛滥,仍是不肯睡去,只是把玩着她的青丝在指尖缠绕。看着她恬静姣好的美颜,他似是下了什么决定,手探向他的外袍,从内里拿出一物。是那把元皇后送给他的精美小刀。
皇上,记住啊,今后一定要有想要守护的人,拿着它去守护她吧。丘殷皇帝耳边仿佛又响起元皇后温柔而劝慰的话语。
他看向床内的女子,目光柔和,将刀放置于她枕下。明日,就让你和皇妹出宫,这把刀,便让你带着,再平安回来带给我。
玉王与她之间是怎么样的情感,他已不想深究。总之今晚她对自己说了,愿意陪伴他。足矣。
“玉王不能死,请让我出宫寻得解药……”时雨梦呓道。拿着金刀的手蓦然一窒。
竟是在睡梦中也惦记着玉王?那今晚这一出呢,会不会也只是一场苦肉温情计?丘殷皇帝双眉紧蹙,凤眼冷光凛冽。金刀的冷光倒映在女子白瓷般的脖子上。
时雨在浑身酸痛中起来,不用想也猜到丘殷皇帝已不在。说起来,自己好似只看过一次他的睡颜吧。
柔和而美好。这是她对那一抹睡颜的印象。他骨子里,会不会也是那样柔和的人呢,是什么,让他变成今日这副霸道冷漠的样子?
手一动,触及一个冰凉之物。时雨低头,发现是一把金色的华丽小刀,上面的花瓣以蓝宝石砌成。真是好生美丽的花朵。她叹道,却不知丘殷皇帝留这把刀寓意何在。本来昨日想等他平静点再求求他的,不想自己竟累得睡了过去。
还是等下过去找他吧,玉王之事定是不能再拖了。
准备穿衣服,时雨无意又看到身上昨晚一夜欢爱的嫣红爱迹,于是指上加快,不顾身间的疼痛快速将衣服穿了上去。到底还是难于接受这样的事,尽管她是自愿。难怪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其实,昨夜也还好,算不得地狱那般恐怖。只是很累很酸痛罢了,兼有小小羞耻。
待穿戴完好后,时雨轻轻走了出去。
“娘娘,皇上今晨跟奴婢说,批准娘娘出宫,皇上已拨了大内高手去公主府,娘娘等下就可以过去,与公主一同出宫了。”月衫见她走出来,迎上去道。
“啊?”时雨惊喜瞪大眼睛,“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过去!”顾不得想他为什么突然换了心意,她急匆匆走回房内,将金刀揣在怀内就走了出去。
“她和淑儿已经出去了?”丘殷皇帝看着面前的紫金香炉,似是漫不经心。
“嗯。”小宇子在一边毕恭毕敬。他已发现皇上一早回来的异样。那种心灰意懒的气质明显的自他身上扩散开来。
丘殷皇帝听到答案后,执玉玺在一张圣旨上盖了下去,然后缓缓将之系起。“替寡人放好,待和妃归来时宣与她听。”说罢,竟是极其疲惫的样子,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是。”小宇子小心翼翼将之放进檀木架子里。
想去守护一样不需自己守护的东西,本就是件可笑至极的事。自己一生孑然,竟也会动这样可笑的念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许是她那种与世无争的柔软,许是她那一场韶华盛极的蝶舞,许是她纯真的善良,所以自己才会心念横生吧。
和妃,就当是你昨晚自愿陪伴寡人的报酬,寡人许你一个完满的结果。
深宫之中,另一处门庭冷落的院落中,一抹杏影自一间闺阁里迅疾飞出,看到的婢女以为是一时眼花,只当被夏日的生机灼了眼。与此同时,另一抹黑影也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杏影飞出的闺阁内,曾柔柔**半露,欲眼迷离,似嗔还怨的脸色中竟有*****苦短的遗憾。
那个人,骨子里就有让人为之疯狂的魅力呢。细细品味昨晚的缠绵,以及那人慵懒妖魅的眼色,曾柔柔几乎又要酥软过去。
待沉醉半晌,曾柔柔脸色突然发白起来。只见过皇帝一面的她,已然忘了自己的婕妤身份,竟轻易将自己给了别人!他日若皇上……,念及后果,曾柔柔霎时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会?怎么会!她猩红的指甲狠狠扎进床单,满是悔恨。
怪只怪,那人太过妖魅,言语太过亲佻甜蜜,自己被迷得七晕八素还不自知。不行!得将他找回来一起面对。同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谅他也不会撒手不管。想到这里,曾柔柔终于不再慌乱。
琉璃苏瓦之上,那抹花下肇事的杏影依旧散漫穿行着,想到昨晚,镶王艳绝的薄唇勾出一丝残酷的笑意。曾婕妤,昨晚好玩么?真想看看到时肚子出卖你时,你会怎么自圆其说。定会很好玩吧。
原来,美人的一厢情动,只是他玩乐之下的产物。
酒红的发丝凌乱在风中,镶王瞄了瞄另一个方向,那个黑影消失的方向,窥视他与曾柔柔一夜,定然与安王安王有联系。安王,你蛰伏多年,终于蠢蠢欲动了啊,我都等不及了呢。
外城那怪病,他自然是知道的。可不就是那日自己红色蔻丹的杰作。不过人的抵抗力到底比知了强,所以不会立时死去。只是会心血耗尽才不甘死去而已。
听说那白衣天人也染了这怪病?哧——,镶王轻笑一声,绽出绝世璀璨。也好,不然自己真的看着他碍眼呢。穷尽一生,只为那些内心丑陋的万民,玉王,你知不知道你很蠢,倒不如死了好,早日登得你的极乐,不再做那些无谓之事,看尽那些肮脏的内心。你应该也很累了吧。
正想着,他低头瞥见一行秘密出宫之人的身影。
是那个想要感化自己的女子呢。镶王无奈摇了摇头,这个慵懒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可爱的无奈。她不就是和玉王一样的人么,可是,却舍不得让她死呢。
“其实,我们喜欢花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我们也不用把它们摘下来,静静的看着它们花开花落,感受生命的存在,也挺好呢。你看,树上的梨花,多好看。”那日她对他说的话,恍然又响了起来。
静静感受生命的存在。第一次有人,要自己感受生命的存在。有生二十年以来,连生母都视他为怪物,那位大爱天下的玉王更是游历天下不知所踪,于是他便一个人慵懒独自长大了,长成了内心强大,思想诡异的怪物。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不珍视自己和别人的生命而已。怎么就被认为是怪物了呢。镶王无谓的耸了耸肩,似只是遇到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于是也没有再深寻那答案的必要。
唉,浅啊,既然你如此坚定的要去做那些事,我便陪着你做好了,只希望你别被现实打击到才好。玉王之疾,不知能不能等到你的解药呢。说起来,你跟玉王才最是般配呢,那么,该许你一场怎样的爱情才好呢?
镶王不动声色的跟在那一行人背后,心中随意盘算,仿佛在计算一场游戏。人生纵情一场,何事不是游戏?
“王爷,属下在娇仙苑查探到——”杜远附到安王耳边,将自己查探一夜的成果告诉了他。
“果然是个怪物,竟喜欢招惹丘殷皇帝的女人。”安王鄙夷哼道,不禁联想起刚拿到那怪病毒源时,杜远也曾说镶王与和妃极是暧昧。幸好他们没做到曾柔柔今日这地步。他竟有庆幸之感。
“想来曾柔柔也是极仰慕此人才会行差踏错,这样一来,我们想收拢她也有了筹码。”伊宁从阴影里走出来道。
“只是她似乎不受皇帝恩宠,怕也探不到什么可以利用的消息。”安王犹豫起来,曾柔柔作斗牛之舞那晚,他本以为可以利用一番,谁曾想她也不过是后宫怨妇的命运。
“女人的仇恨,便是最好的武器。”伊宁语气平稳,“她在宫中,总好过行杜在宫中小心潜伏。而且打探消息我们在后宫另有人手。曾柔柔打探不到消息不要紧,会做事就行了。她的姐夫,可是那位我们要剪除的大名鼎鼎的战虎镶王呢。放心,自会有用得着她的时候。”
“好,那今晚还是由甫叔您去与曾婕妤谈合作一事吧。”安王斯文一笑,极是听从他的话。
伊宁略一点头。子正的时候,他便独身去了皇宫。这皇宫,于他并不陌生。只不过这次他单枪匹马进去时,再没了值得争夺之人而已。如今支撑他今日所作所为的,只有一股执念。
此时的娇仙苑,高耸的闺阁内一片漆黑,伊宁想也不想便踏了进去。
曾柔柔听得声响,以为是那杏袍之人,于是一把抱了上去,“秀儿那丫头说去你府里寻不见人,你到底去哪了,如今我该怎么办?”
“婕妤自重,在下不是镶王。”伊宁微微蹙眉,伸手推开一身馥郁香气的女子。
“你是谁?!”极是惊慌的语气,曾柔柔就要跑出去喊人。伊宁一把捂住女子的嘴。
“婕妤不必担心,在下来是有要事与婕妤商量,在下可以解决婕妤现在烦恼的事,绝无伤害之意。”见掌下女子不再挣扎,伊宁终于放开了她。
曾柔柔立马退至安全的距离,震惊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是兵部尚书之后,她也是有些胆气的,这个时候还能听他讲完。
“安王派我来此与婕妤共商大事,他愿许婕妤如意郎君,而婕妤只需必要时,稍微提供方便就好。”
“安王?”曾柔柔仔细思量他说的话,想到安王的废太子身份,抬眼道,“他莫不是要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嘘——”伊宁看了看四周,“婕妤请说话小心。安王不是燕雀,总有一日会大展鸿图,只要婕妤允了,他日王爷成功后,便会提升慕尚书为开国宰相,并赐婚与你和镶王。”
曾柔柔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眼睛终于亮了亮,但兹事体大,不能不让她犹豫,若此事不成,连累的,可不止是她一人,是祸及九族。
“婕妤还在担忧什么,王爷深谋远虑,事成指日可待,那皇帝如此冷落婕妤,他不仁,婕妤又何须义?”伊宁一语说中她的软肋。
“好!”曾柔柔目色一沉,终于咬牙道。仇恨,果然最会令女人丧失理智。
见协议已达成,伊宁心稍宽,在提醒她记得将有用情报飞鸽传至安王府后,他拿出了两包绢丝裹着的药丸。
“虽不知婕妤日后是否会有喜,但进宫不易,在下还是早日将药物给婕妤的好。”
“这是何物?”曾柔柔心下疑惑,突然又想到他此话的含义,“你们知道昨晚我与镶王……?”女子顿时美目怒睁。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安王的手段,想来婕妤也可放心了吧。”伊宁继续问,“若是婕妤日后有喜,婕妤是想留住孩子,还是……?”
“我若想留,要怎么办?”
“那便拿这一包。”伊宁将红绢的一包给了她,“婕妤只需让皇上闻见此物烧香即可,到时,皇上意乱情迷之下,谁也不会怀疑婕妤怀的不是龙裔。”
无论落子药还是春销香,曾柔柔想要瞒人耳目拿到手都极为困难,安王想得果然周到。不,是伊宁想得周到。
见女子欢喜收下,伊宁终于向窗外跳出,他今晚还有另一个目的。
十六年前无心的抚养,想不到今日竟有了用武之地。
果然,所有人都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轻轻在屋顶移开一块琉璃瓦,伊宁单眼看下去。
“月衫姐姐,你说娘娘和公主不会有事吧?”他听得一个脆泠泠的女声响起。如此深夜,香阁之内的人竟还没睡着。
“嘘——,她们出宫寻药之事,只有我们二人知道,万不可泄露了出去。乐余你今日为我送饭进来,没人跟踪吧?”另一个沉稳一些的女声响了起来。
“我做事,你放心啦。其他人还以为月衫回家探亲后,娘娘就发了什么懒疾呢,连吃饭都要人端进来。”叫乐余的女子说着好笑,嘴上却连连哈欠起了睡意。
“呵呵,谁知道月衫正在做冒牌娘娘呢。好啦,时候不早了,你也好生睡吧。”月衫柔声道,屋内顿时安静了下去。只听得屋顶窸窣一声轻响,似是有耗子爬过。奇怪,这皇宫中怎么会有耗子?月衫淡淡想着,也跟着睡了过去。
伊宁疾速向宫外掠去,心中大惊。若是时雨也出了宫,那就不妙了。杀招定然是不能再使,他只有亲自前去。
“什么?和妃是你的养女!”安王被这个内幕震惊得最后一丝睡意也消散掉。“甫叔还真是瞒了本王不少事啊。”安王沉沉道,目光复杂的看向刚从皇宫回来的伊宁。
“属下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等凡事有了可利用的时机,属下自会对王爷明说。”伊宁坦然面对安王的猜忌。
“那她和公主出去寻药的话,本王便是不能再杀人灭口了。”安王道。
“嗯,因为只要软禁她们直到玉王死去亦可。”
“真的那般简单?”
“交给属下吧,属下必定让和妃为我们所用。”伊宁说完,便转身离开,想要准备外出事宜,他要趁着这个机会,找到时雨,得到她的帮助。
“好,本王便开始着手对付镶王。”安王声音中突然夹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十年磨一剑,他终于等到今天!而且,还能赢得美人归。和妃既是甫叔的养女,那么,嫁给自己也算顺理成章吧。
“嗯。”伊宁不似他那般欣喜,稳重的走了出去。
玉王府。
柳树亭亭,夏风穿堂而过,田田荷叶兀自在水中妖娆。瑞曦珸走进后苑,却发现庭中只得一把凤尾古琴,玉人悄然不见。
杨沁儿这几天悉心照料玉王,身体亦是有些吃不消,他便让她在家中休息,自己独自过来照看。
一名婢女打回廊中绕过,准备向另一个门走去。瑞曦珸认得她,是玉王的贴身婢女心默。“心默,玉王去哪了?”
“禀王爷,在书房。”心默说完,便匆匆离去。看她手中提着些药草,想来也是急着替玉王熬药去。
玉王自小游历天下,一身医术更是不用提。这次染了这怪病,有一些药草还是他提醒御医加的进来,那些医书在他脑中亦是滚瓜烂熟,他根本不用再去书房翻看医书,想来是他自己也知道病真的越来越重了,所以才会再去查看那些他早已熟知的医书。
“咳咳……”一走进去,就听见这咳至肺腑的声音,然后看见玉王捂嘴的帕子早已是血浸鲜红。
“玉王”他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医书。
“不必担心,我无事。”玉王淡淡笑了笑,便要伸手去拿回医书。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而再来查看这些医书,而是为了外城的百姓。其实,若是他不想死,便死不了。因为他有一颗天上地下,仅此一粒的九转起死丹。那是老皇帝秘密给他的,他也知自己这个儿子无心名利,便给他这个神奇的丹药。
可是他有这药,外城的百姓并没有,是故他一直不肯服用,想趁清醒时找到一种易于寻得的解药。张御医提到的白龙须他亦知道,只是,过于难找罢了。
白龙者,其叶似麟而微薄,根壮如参,生于沟壑,性喜潮凉,时人多谓其自动,是故难得于人手。
看见男子淡然却又不容拒绝的目光,他只得将手中的残旧医书还与他。
“今日怎地不见淑儿过来?”即使在病中,他也是从容优雅的。这样轻巧一问,却隐藏了其他他想要知道的东西,譬如,总是和淑儿一起过来的她。
“淑儿……和和妃悄悄出宫寻药去了。”他本不想告诉他,却不想他背负那么多人的希望后还是一意孤行,不重视自己的身体。
“咳咳……”白衣胜雪的男子于是又激烈的咳了起来,“皇帝怎么如此糊涂,两名弱女子也是可以随便出宫的么?我的病心中有数,她们何至慌乱如此!”不是告诉过你,我不会死。
“你就不要担心了,皇兄给她们派了明卫暗卫多人保护,每天还会飞鸽报一次平安。和妃熟知那无人谷,想来找到的希望也会大些。”
“咳咳……”如玉般的男子不再说话,只是无欲无念的眸子中,突然有了些悲痛。你万万要平安回来才好。
尽管丘殷皇帝没有告诉他寻药的详细,可是,寻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动静,他还是知道定是有隐情的。白龙须并不难看见,只是难于捉住而已。何以一点消息也无,只是一味的说还在寻找。怕是途中受阻还没进入无人谷吧。( 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