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郭郑之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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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灿很快将这幅苏轼的《黄州寒食帖》卷起,重新装入画筒。
这种历时千年的画作,每半年需要保养一次,尤其是这种纸本卷轴,经常见光容易风化,这也是博物馆老画为什么不能经常性展出的原因。
虎园那边,最近正在研究用氦气画框保养高古画作的工作。氦气很稳定,能有效阻止藏品的老化,可氦气画框的成本非常高——其气密性的要求,甚至达到“航天器”的气密程度。这项工作又让福伯从卢灿这里支走了足足四千万港币。
要知道,现在的全球四大博物馆中,也只有美国大都会博物馆部分采用这一技术,用于保存珍贵油画。至于台北故宫,呵呵,他们引进这一技术,要到两千年之后。
虽然这幅字轴台北故宫那边保养的不错,可距离最后一次保养也有一年时间,更为严重的是,这幅字轴曾经两次经历火灾,致使纸质变得很脆。
第一次火灾是1869年,冯展云收藏时,冯家大火,藏书楼众多藏品付之一炬,这幅字轴虽然被抢救出来,可下端依旧残留有火灼痕迹。
第二次则是1923年东京大地震,菊池惺堂冒着生命危险,从烈火中将《寒食帖》抢救出来,这位东瀛藏家为这幅惊世之作的传承,做出很大贡献,这一点后人不能质疑。
经历两次火劫依旧能存留下来,卢灿自然不会让它毁在自己手中。
在画筒的外部,重新用保鲜膜封好,卢灿探头叫阿木上来——这幅藏品立即送回虎园。
嘿嘿,不知道李林灿和张博驹老爷子见到这幅藏品,该是什么神色?
估计惊喜莫名吧!卢灿咧咧嘴心底笑道。
李林灿对这幅字很熟悉,张老爷子在联展时可是对这幅字轴爱不释手呢!
柯嘉逊和邱千健没打搅他,见他把这幅画交给手下准备送回香江,邱千健这才努努嘴,“咦?阿灿,另外一幅你不打算看看了?”
“啊?糊涂了!这就看看!”一拍额头,卢灿笑得有些尴尬,刚才太过惊喜,忘了邱千健说的是两幅字画。
同样也是一只画筒,卢灿带着手套拧开一头。
这是一幅诗画作品,纸本,画面内容为写意跃马图,一匹矫捷的骏马从天而降,用笔粗重、墨色淋漓,用在这匹马上,却力量感十足,昂首踏步,鬃毛飞扬,让观者直接感知这匹马的矫健!
旁边是两句古隶书题跋:“一从云雾降天关,空尽先朝十二闲。”落款为“髯龚”。
这幅藏品的四周,同样是密密麻麻的收藏印章。
“翠岩先生的《天马图》?!”卢灿张张嘴,回身对邱千健拱拱手,说道:“邱哥,这份情小弟记下了!”
“见外了不是?这幅画也是徐立波拿来的,我不过是顺道手下而已。”邱千健豪爽的挥挥手。
这份惊喜,虽然不及《黄州寒食帖》,可依旧不小。
翠岩先生是宋末元初画家龚开的号,这同样是一幅高古画,流传记录清晰的画作。在后世,这幅画作最后的收藏记录是完颜景贤《三虞堂书画目》,在此之后,这幅画杳无音讯。
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既然是王家藏品,估计也是王世杰老先生当初从东瀛一道收回来的。只不过这幅画作,王老为什么不放进台北故宫?卢灿就不明白了。
这一问题,在卢灿返回香江之后,李林灿给出的推测较为合理——王世杰弃政后也曾经学习过一段时间绘画,尤其喜欢画马,估计这幅画被他当成临摹对象,因此一直自己保存。
先说说完颜景贤。
完颜景贤字亨父,号朴孙,别号小如盦,满洲镶黄旗人。清末民初著名的收藏大家,其藏品多精品,备受张博驹老爷子的推崇。其收藏楼因藏有唐虞永兴《庙堂碑》册、虞永兴《汝南公主墓志铭稿》卷、虞永兴《破邪论》卷,被称为“三虞堂”。
此人是典型的遗老遗少,1924年出售其所有藏品,筹措溥仪复辟经费,其藏品部分为叶恭绰、冯公度合购,大多数都流往东瀛,被住友家族、内藤虎次郎等多人收购。
如其代表藏品王维的《伏生授经残卷》、李成《读碑窠石图》、龚开《骏骨图卷》、米芾《虹县诗帖》等等。
这幅龚开的《天马图卷》,估计也是那时流落到东瀛。
再说说这幅画的作者龚开。
宋末元初画家,字圣予,号翠岩,淮阴人,南宋景定年间曾任两淮制置司监。
他是一位诗文书画都擅长的文人画家,山水画师法米芾、米友仁,而人物、鞍马则学唐代曹霸,其梅花、菊等花卉作品也很擅长,另外,他还喜欢用水墨画鬼魅及钟馗。
“怪怪奇奇,自成一家”,说的就是他!
准确的说,龚开先生是南宋遗民,在元军伐灭南宋的过程中,龚开虽已年过五旬,仍在闽、浙一带参加抗元活动。
宋亡后,他写了《宋文丞相传》,记述文天祥的事迹;《宋陆君实传》、《辑陆君实挽诗序》记载有关陆秀夫的事迹及其死后友人的挽诗。他的作品中,字里行间充满对抗元英雄人物的景仰。
作为遗民,他虽生活极端艰窘困顿,仍坚持不仕,洁身自好,寄迹于苏、杭一带,以卖画为生。有时虽至“立则沮洳,坐无几席”,而不得不令其子“俯伏榻上,就其背按纸” (吴莱《桑海遗录序》),可见其作画的困境。
有关龚开的《瘦马图》藏于大阪美术馆,卢灿上辈子在网上见过很多次,画中马棱棱并露十五肋,突出表现战马的勇猛和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