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清闺对赫连驿的情感很自然,不需要任何的雕琢,不需要任何心计,正如菱丫说的那样,姑娘的性子跟将军那是绝配,谁都无法比拟,这样话听着有些过,却是大实话,这世上也只有赫连驿能让人如此舒心,记得以前走不动路,她说赫连驿你背我吧,赫连驿说‘好’,到人家府上做客,苹果吃到一半,吃不完了,她说赫连驿帮帮忙吧,赫连驿边跟人说话边啃了起来。
也许因为不参任何杂质,对于他,她百无禁忌,跟他走的近也是理所应当的,偏偏有些人看不惯,说她卖弄风姿,没有教养,严太后就是其中的一个,她能把如懿骄纵到天上去,却不能容忍清闺有半点逾礼之嫌,说到底并不是多么仇视她这个人,而是仇恨她和赫连驿之间的关系,赫连驿是有婚约的人,她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他?他们如此琴瑟和鸣,把如懿置于何地?堂堂皇家的公主,竟然比不上一个野丫头,简直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严太后怒气匆匆的去学士府,把清闺压在地上,二话不说直接掌嘴,菱丫发现了跑去告密,却被老宦官拦住打得翻跟头,事情闹的挺大,连养伤中的容屿都惊动了,容屿看着她脸上的掌印,一把阻拦道:“太后这样教导臣的弟子真的好吗?她做错了什么,您说便是,臣定会严加看管!”
“管?你怎么管?有些事情说了哀家也觉得难以启齿。”
“既然错了,也没有什么不能开口的!但说无妨!”
“好,既然大学士都这样说了,那哀家打开天窗说亮话,郑清闺得好好管呐,教成这样,你也该反思一下了,你看看这个郑清闺,长得倒是文弱素雅,一派小姐样,怎么就没有一点男女之防?你这个师父成天教教教,教得都是什么?不精女红,人说她是才女,不懂礼仪,人还说她是才女,难道才女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常人都说‘一白遮百丑’,你们学士府倒是堂而过之,一‘才’遮百丑,赶明儿叫姑娘小姐都去学才,犯了错也好宽恕些!”太后的话虽然难听,无不透露出容屿的教育缺陷,一个女子不学女红,成天就是孔孟之道,这显然不符合朝代的印记,更不符合太后的审美。
“太后这话有些过了,所谓的宽恕那是别人给的,并不是自己给自己的,把别人的思想强加给清闺是错误的,再说没有任何人说学文就是有才,她不过识几个字而已,何来一‘才’遮百丑之说?”
严太后冷哼道:“哀家就知道你会护短,容屿,不是哀家说你,你也该醒醒的?郑清闺今年也十八了,在适龄女子里也算是大龄了,不成亲你还让她学什么?就算学有所成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结婚生子,女人适龄不嫁,一旦错过最佳年纪,你让她嫁给莽汉吗?”
容屿强硬道:“如果太后是来说服臣的,那恕臣不能从命,清闺是臣的弟子,是学士府的绿叶,她不会那么早嫁人,也不会如一般闺阁女子那样拘泥于嫁人生子,既然目标不同,何必要拧在一起?”
“该断则断,不然反而误了她。”
“是吗?难道嫁人,饱受冷落之苦就不是误?”
太后懒得跟他废话了,或者跟个护短的人永远拎不清,就道:“今儿哀家先说到这里,管不管是你的事,他日再让哀家看到她有逾礼之嫌,哀家定然把她送到‘礼仪府’,你是个明白人,你的徒弟被送到那种地方,你这做师父的脸子也挂不住吧,你自己好好感悟感悟,小犊子,咱们走。”
太后走后,容屿睨了清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很多时候,凡事说出来还能让人好受些,就算是骂一顿也无妨,至少证明他在生气,最怕他那种什么态度也没有,眼里一片深潭,他到底在想什么?是生气还是没生气?为什么她有一种阴晴不定的感觉呢?
清闺端汤去看他,说是去看他,其实就是探探他什么态度,谁知容屿却道:“太后的一席话你也听到了,以后还是别去找赫连驿了,万一闹出什么事来,师父也没办法。”
“弟子明白。”
容屿喝着碗里的汤,再也没有任何表情,过了好久才问道:“除了赫连驿,你有想嫁的吗?”
清闺道:“清闺跟师父一样,习惯了一个人。”
容屿有些怅然了:“又说傻话了,女孩子总要成家的,别看师父在太后面前那样说,其实师父还是很考虑你的,师父知道你喜欢赫连驿,说实话师父也觉得他人品不错,早知道他会成为驸马,师父就该早一点替你做主,如今你跟如懿撞上,这事还真不好说,做二房吧,又怕你受委屈,如果你的很喜欢他,师父也不是不能给你争取的。”
“其实弟子一直喜欢师父……”清闺话才出口,顿时迎来容屿那惊憾的眸子,清闺看见他有些乱,她连忙在后面接上‘这样的人’,合起来就是:其实弟子一直喜欢师父这样的人。
容屿定定了神,用勺子荡了荡碗,很平淡道:“师父有什么好的,不是训斥你就是管着你,若是寻了这样的人来,师父还真看不下去。”
清闺勉强笑了笑,样子有些傻兮兮的。
“算了,师父不问你了,这种事情还得你自己决定。”容屿没再说话,继续喝他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