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逢魔时刻(2 / 2)
他究竟去哪里?
对了,想起来了——
他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收看天气预报,向来对天气不在意的他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也许是为了方便掩饰某种事情。」
那个声音回答她。
掩饰什么?
「比如杀人抛尸之类的。」
你疯了吗!
他为什么要杀人!
没有看见是那个人在追赶他吗!
雨水将她的衣服浸湿,茫然地胡乱行走在越来越偏僻的小道上,迷糊不清的夜色下,她突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他本身就是个怪物,早该死去,你居然还担心他?愚蠢至极!”
茉莉的内心深处被种下了一颗黑暗的种子,这个雨夜里悄然无声地生长着,伸展开无数嫩芽,就像病毒感染一样,缓缓地蔓延开。
渐渐,越来越茂盛。
将心脏诱染成了阴暗浓郁的黑色。
“陈忱,你在哪里,我……好担心你。”
“你在哪里?”
雨水毫无生气地打在破败萧条的铁丝网上,沿栏破烂的水泥麻袋上,淅沥沥的雨声掺杂着轰隆巨响的河流奔腾声,把她的耳朵灌满。
如果要杀人,你猜,会选择在哪个地方?
脚步突然停止。
后背贴着河道边的废弃汽车车门上,犹如被什么东西附身,突然伸高手,将沾着零星血液的手指甲放入嘴里,咔嚓,咔嚓。
雨水砸在被遗弃生满铁锈的汽车上,掉漆的灯柱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浸泡在水中,杂草和泥土迅速萎谢溃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要是我啊。”少女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自说自话。
“就选在无人走过的那条河道洞口里,杀掉人还能把尸体截肢一块一块地丢入河道里,顺着泛滥的河水流向更远的地方。”
茉莉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她自己却不知道。
——
陈忱对此一无所知,如果知道他的大意会造成茉莉的发病,也许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个夜,黑幕压得很低很低,压抑的气息久久未消,令人格外不快。
自从茉莉走入房间,晚上九点钟左右,屋外就流淌一股淡淡的臭味。
就像伤口化脓时发出的恶臭,又可以说是尸体腐烂时带的味道。
在外头有一只怪物正静悄悄地趴在隐蔽的角落里。死气沉沉地睁着没有生气的眼往屋子里窥探。
它已经放弃了人性,选择了当一只怪物。
所以才会出现在外面,阴郁地窥视着屋里的动静。
陈忱坐在房屋里的大床上,外头的那只怪物似有察觉到他的气息与他也许有着某种关联。
在观察他。
也许还会露出像下午一样的困惑表情。
那个怪物今晚的目标似乎是他,而不是发现它吃人的茉莉,其实不难揣测它的意图。
如果茉莉身边也有一只同样的怪物,不被啖食,还以守护者的身份出现,这就证明了她是不可食用。
无论是哪谁,都不会愚蠢到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正面对抗,那简直是自取灭亡。
他在猜测对方到底藏得多深,陈忱的气息很微弱,几乎无法嗅到。
所以才会流露出困惑的神情,才会按耐不住心底的疑问,偷偷地窥视他,观察他,希望找到任何相同的共同点。
它比在四处流荡随意吃人的那只谨慎小心,起码懂得掩饰那狂热的杀戮欲i望,还懂得藏匿于暗地观察他。
窗外的风狂吼,清晰无比地传入他敏感灵敏的耳朵里,房屋里没有开灯,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静静地聆听隔壁房间的动静。
当听见隔壁的呼吸声渐渐趋于平稳,他刚换上一套黑色衣服,突然又感觉到隔壁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不安。
他的女孩在做噩梦。
陈忱很心疼。
我的女孩,请不要害怕,你的噩梦自今晚的雨夜过后即将慢慢消失殆尽,再给我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就好了。
他临走前特意去了那个房间一趟,她紧闭着双眼,额头上的冷汗将刘海浸湿,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窗外的动静又传开,有什么东西要破窗而入。
陈忱无声无息地离开房间走出家门,雨夜下以难以置信的迅速狂掠上庭院之中那棵白玉兰树枝上——
凛冽的风夹带着雨水的啸声,树枝张牙舞爪疯狂地抽打着任何东西,他狠狠地伸出单手凶神恶煞地扼住那个被黑夜吞噬了的人的脖子。
要抹杀掉,不过不是这里。
“你果然是!”怪物死气沉沉的脸上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笑,没有生命的雨点从黑漆漆的高空上重力砸下,肮脏的死亡故事即将来临,哀怨的雨纠缠着风啸,好似想要吞噬掉一切。
陈忱没并没有躲过他的攻击,腹部被狠狠地贯穿,直到破骨而出。他闷哼一声,捂着伤口,鲜血被黑色湿透的衣服掩盖,血水被滂渤大雨冲刷地一干二净。
他捂着伤口一路狂奔,朝着深无人静的旧河道跑去,背后那个家伙紧追不舍。
是的。
猎物正在走入猎食者的圈套里。
它不知道前面会有一场激烈的杀戮,自信满满地想要将他除去。
可笑的新生怪物。
明明还不了解这个世界阴暗一面的规则,妄自菲薄,自大狂妄。
以为得到的是独一无二的力量。
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