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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们对话暂时告一段落,叶归程笑着上前招呼——既然是要过百岁寿辰,那肯定书宾客云集,也就是说,这是大客户来了。
楚歌则是靠在台子上,捏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几人。一听武当山、百岁寿辰之言,便不难猜出这说的是张三丰。而张三丰的百年寿宴……可是上演了好一出戏——失踪了十年的张五侠张翠山携妻子归来,然而本该是双喜临门的好事,却生生转成了一部惨剧。
看着张松溪很快便同叶归程谈好了价格数量,然后和殷梨亭一起跟着叶归程去后院取酒,而张翠山则一一将俞莲舟殷素素扶下马车,进店里休息,她理了理衣裳,笑吟吟地自柜台后头走出来。
之前见叶归程这芝兰玉树般的青年居然是这荒野小店的伙计,武当派众人心里都有些微的讶异,若非他一身正气,眼神清明,行止大方有度,他们都险些要以为这是家黑店,就跟缀在后头那些尾巴一样,是为了谢逊而来的。而后又见走出这么一位美貌少女,张翠山扶着殷素素,不由冲已经坐下的俞莲舟道:“我本还以为这是什么荒野小店,可却未曾料到店里竟都是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这让整个咱这整个武当山都鲜亮了不少啊。”
殷素素不由一笑。她之前待在马车里,没见到叶归程,不过武当派清一色的全是男弟子,山脚下却有这么一个妙龄少女,确实有趣。
俞莲舟向来不苟言笑,此时亦是板着脸道:“五弟慎言,莫要冒犯了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楚,是这家店的老板。”楚歌笑道:“二位可是武当派七侠?我猜,你便是二侠俞莲舟,你是五侠张翠山,这位……便是张夫人天鹰教殷堂主吧?”
俞莲舟淡淡道:“楚老板的消息倒是灵通。”
这是嫌她知道的太多?楚歌不以为意地道:“张五侠离家多年,我想此时定是十分想念师父,恨不能生出对翅膀,瞬间飞到紫霄宫去拜见师父,以解心中思念之苦吧?”
张翠山不由往武当山山顶看了看,点点头。
楚歌给三人各自斟了杯酒,伸臂示意几位请喝,笑道:“可我听说近日便是张真人寿宴,以张真人的名望,江湖上只怕前来贺寿的数不胜数,便不是来贺寿,蹭蹭老寿星老神仙的福气也是很好的。不过……张五侠的义兄谢逊,似乎得罪了江湖上不少的名门正派,成了江湖公敌?虽然俞二侠早已放出话来,说是三个月后将在武昌黄鹤楼头设宴一并解决此事,不过……就算名门正派自诩身份不肯在张真人寿宴上闹事,可那些宵小……一旦有人出了头,你当其他人还能有耐心等下去吗?毕竟,三位这一路,走得可不怎么顺当。”
俞莲舟神色一凝——这一路各派追杀始终未曾断绝过,就连峨眉派都为了逼问谢逊下落而不顾昔年两派的交情,于江上深夜拦截,可想而知本就与武当不睦的少林会如何,更不必说。
“更别说,张五侠昔年失踪之时还跟少林有一笔账尚未算清。张真人如今应该尚在闭关,无法出来为弟子们撑腰。不是我小瞧武当七侠,只是不管哪门哪派,都无法仅凭一己之力与整个江湖相抗衡。”楚歌说到这里,重重地将杯子放下,叹道:“说实话,张真人这寿宴,我并不看好。”
实际上,反正前来贺寿的人一点不给张三丰这个老神仙的面子,只一心逼问谢逊下落。
江湖人讲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谢逊做下那么多恶事,理当被人追问下落好去手刃了他。但重点是他们作为客人,却一点不懂客人的礼节,生生将场热闹喜庆的寿宴变得剑拔弩张——至于这其中又有多少人只是觊觎屠龙宝刀来浑水摸鱼的,那就说不清楚了。
听了这话,俞莲舟和张翠山对视了一眼,都从中看出一丝担忧。
而殷素素想得更多一点——张翠山同少林的恩怨,岂非是因她所致?至于她做下这起恶事,却又是因为他们护送俞岱岩不利,所以俞岱岩如今成了废人,她也算是当了个推手。若是张翠山得知此节……她知张翠山是个君子,言出必行,说不负她,就定不会负她,可他跟几位师兄弟的感情又深,到时候定会陷入两难境地……一时之间,她竟觉得前方无路可走,心里一片焦灼,突然又念及被人掳走的张无忌。她如今本就正在病中,登时心口一疼,呕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张翠山见状连忙将她抱起,殷素素习武,身体向来不错,便是在荒岛也鲜少生病,如今这样可算是吓到了他,顿时面色发白,竟有些手足无措。
俞莲舟既然已经认定了这个弟媳妇,自然也很是关心她,面露忧色。好在他还冷静,抬手搭上殷素素脉搏,一会儿道:“无碍。只是急火攻心,修养一阵便好。”——他只当殷素素是为师父寿宴之事而焦急,一时间对殷素素观感大好。
张翠山这便要把殷素素抱进马车,然后被楚歌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