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一百三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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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前推移几个小时, 距离青雉库赞所处那座无名荒岛的千里之外, 马林弗德。
…………
深夜时分, 商业区依旧灯火通明。
‘双叶’位于马林弗德商业区深处, 地理位置有些儿微妙,在酒馆街和游女町交汇的地方,当然,虽说坐落点是个轻浮地界, 不过‘双叶’做的可是正经生意。
一间儿不大的酒馆, 格调不错,老板也知趣,最闻名的是它家的私酿,镇店招牌[仙桃酿],海军本部里边几个好酒的将领,对‘双叶’的仙桃酿都赞不绝口, 闲暇了也会直接到店里小酌几杯。
黄猿到‘双叶’的时候夜里十二点已经过了, 他倒不是好酒, 更不是太闲了出门消遣,而是今晚的邀约实在推却不过。
开口邀请他的人, 黄猿欠着对方一两分人情,不轻不重, 可毕竟是欠着。
要知道人情债一贯不好欠,黄猿也鲜少欠别人, 所以这次他点头应了约。
并且嚒~在黄猿看来, 邀请他的人本意不是请喝酒, 而是为着另一件事想找他求个情,而为什么约在外边?因为对方如今并非海军,海军本部,无关之人可没那么好入内。
克劳德梅耶,是黄猿多年前的一位同袍,因为某次战斗中负过重伤,身体再不堪负荷军旅生涯而离开海军回家族继承家业,克劳德梅耶的家族在世界政府里边颇有些根基,他本人退役后任职政府部门,近些年和黄猿已经没多少往来。
至于,克劳德梅耶这次邀约是想求哪件事…
那件事,来龙去脉黄猿当然知道得清楚,如果算是还人情,他倒不置可否,毕竟黄猿他们这样的人都不太愿意欠着别人。
说难听些,常年沙场征战朝不保夕的,这人情债欠着欠着,不定哪天欠人情的或者被欠人情的哪一方就战死沙场,到头来那笔债可要变成欠到下辈子去,那可不妙。
虽说想不明白克劳德梅耶打算求情那件事的当事者,和他旧日同袍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黄猿倒是没心思计较那个,人情嘛~终归能还了也好。
所以啊~即便是一年多没夜里外出喝酒,这次黄猿也还是应了,又因为战国元帅临时扔了几大叠文件到他办公桌上,原订的晚餐只好改成宵夜,顺便还捎上他几个跟着忙碌到半夜的心腹,赴约的时候更已经算迟到,不过包厢里还没开席,都等着呢~
…………
几声寒暄过后,黄猿和几个一起加晚班的心腹坐进位置,开席之前随意扫一眼,果然看见除了邀请他的克劳德梅耶,陪座的还多了个生面孔。
一个…在黄猿看来怎么都算年轻的小子,身上倒是海军装束,不过…肩章和铭牌显示…恰如黄猿所预料的那样,确实是他推测的,克劳德梅耶想求情那件事的主角。
一瞥之间对上黄猿的视线,对方脸上的笑立刻挤得更谄媚几分。
陪座的小子笑得热络,黄猿却回应得漫不经心,电光火石间,交汇的目光飞速错开,更也没给人开口的机会————黄猿知道这生面孔是哪个,也心知肚明今晚这场酒的来源,不过嚒~
话题没有挑明之前…他倒是想装不知情。
更何况求人办事的时候多半话不能说得太直白,需要看准时机开口才好水到渠成,黄猿这厢刚刚入座,想当然不可能谁不知趣马上进入正题。
这不,和他想的一样,视线刚刚转开,透过眼角余光他看得很清楚,那生面孔小子嘴皮子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还没开口就被打了岔。
今晚开口邀请黄猿喝酒的人,克劳德梅耶很及时的介入,打断了那小子没说的话,顺势又隐晦的盯一眼过去,那些尚未出口的内容被这样一搅暂时就没了下文。
一场眉眼官表面看似水过无痕,可酒桌上谁的眼神不好呢?别说黄猿和他几个心腹,就是克劳德梅耶自己也知道,不过大家都故作不知罢了。
唯一不懂得看人眼色的…也就是那生面孔了吧?黄猿心想,难怪能把事情办得糟糕到必须请克劳德梅耶出面,还得拿旧年的人情债来说事。
黄猿没所谓这次放过不懂事的小子,还是那句老话,人情债不好欠,让海军大将欠着的人情债更难得,克劳德梅耶这次把那份情面给用了,不知道将来后不后悔呢?
他看着那小子不像很知趣,嗯~或者该说,心急得不懂人情世故开场就打算直奔主题…这样的小子,帮了之后,克劳德梅耶不晓得会不会觉得不值得?
一瞬间想了想,复又笑了笑,黄猿的面色倒是半点也不显,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
接下来,见着主要人物登场,酒席自然是第一时间开场。
双叶的老板闻得黄猿大将难得光临,哪有不殷勤备至的道理,热腾腾的美味佳肴上桌,装在朱红漆匣里的镇店招牌仙桃酿,瓷白瓷瓮拈在容貌娟秀的女侍纤细指尖,清澈透亮酒液轻轻倾倒入酒盏。
双叶因着走的是高端路线,里边的女侍美貌平均值高于酒馆街其它家饭庄酒楼,今晚来的又是大将,侍奉的理所当然都是店里拔尖的几位。
不过,卖的只有酒,不包括人。
可就算不包括人…美人嘛~总是赏心悦目的。
美酒,美味,斟酒的更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姑娘…
几样最能消磨时间的东西在午夜里很能挑动人的某根神经。
席上酒喝得畅快,称得上主宾尽欢。
克劳德梅耶世家出身,倜傥公子哥水准教养出来的人,对玩乐就算不擅长多少也有所涉猎,近些年又供职政府机构,更是八面玲珑,酒席上妙语如珠,三言两语就把气氛带得很hing。
男人嘛~酒喝着喝着就会少了分寸,黄猿带的几个心腹都喜欢来事,许是见他们大将憋了一年多难得晚上肯赏脸,话题更是说着说着就往只可意会的方向上拐…
黄猿偶尔应几句席间说的暧昧话题,话不多点到即止,也因着见他兴致缺缺,几个心腹到底没有起哄得太厉害,闹过一阵偃旗息鼓,没有再提起什么深夜节目。
…………
杯觥交错,酒酥耳热,不知不觉间夜更深,酒也沉了。
仙桃酿后劲极大,开席到现在酒劲差不多开始发挥,没有到喝醉的程度,不过…酒精作用下血液流速多少有些加快。
当然,此时此刻恰恰也是能进入正题的微妙时机。
很明显,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有没有关系对此也都心知肚明,隔了没多久,莺声燕语劝酒的几位女侍收到眼神示意很快悄悄退场,随后不久,克劳德梅耶笑言的关于享乐方面的话题就不着痕迹被过渡到时事与政治,主题转换毫不刻意,衔接得天/衣无缝。
接着,时事与政治不可避免的和当前海军阵营联系到一起。
黄猿半眯了眼睛,慢腾腾地抬手,把西装外套里面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散酒意,转而又拿掉嘴角噙的烟支,指尖掸了掸烟灰,一边用眼角斜乜…
说到与海军相关的话题,克劳德梅耶中途就让出主动权,将余下的给了今晚的正主,也就是现在正在滔滔不绝的面生小子。
哦~其实也不算面生,只是没有真正见过,黄猿看过陪座这小子的资料,更也了解过对方究竟为了什么满脸谄媚的求到他跟前。
雪帕特,海军中校,本部特别巡查官,前些日子刚刚从g-8支部返航,除了带回一份g-8支部指挥官强纳森中将跋扈狂妄的报告,顺便还给黄猿的科学部捅了个不大不小的篓子。
…………
海军本部特别巡查部是一个监察部门,独立运行,直接向海军统帅战国元帅负责,任职巡查部的人员主要任务是不定期巡视各个基地支部,监察海军风纪,以防止出现贪/污/受/贿,玩/忽/职/守等事件。
雪帕特中校两个月前出航,先不管任务中原定巡视的究竟是前半段哪个基地,他所乘坐的军舰遭遇风浪避入g-8支部休整,期间…
发生了一些事。
恰是此时此刻雪帕特说的内容。
按照这雪帕特的说法,g-8支部上下全员都是一群愚蠢的害虫,尤其是指挥官中将强纳森,简直傲慢狂妄愚蠢自大…
另外,当时入侵g-8支部的海贼船,草帽小子一行人之所以能大摇大摆成功逃走,强纳森中将应该负有全部责任,身为支部指挥官简直失策失职到极点…
一番说辞当中着重强调两点:
第一,由于强纳森中将的愚蠢,他本人居然!被当成海贼关押在地牢!而冒充他的那个海贼却被奉为座上宾,之后草帽海贼团能逃走,主要是因为那个冒牌货在g8支部窃取到某些关键情报的作用。
这点,强纳森中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二,他率领士兵英勇追击海贼过程中,g-8支部上下全员居然!用尽方法阻拦他!最后导致科学部新型武器损毁。
这一点,g-8支部上下全员的玩忽职守,罪责显而易见。
…………
听了会这惹麻烦的小子口沫横飞的解释,一边把罪责与过错往g-8支部头上推,一边夸大强纳森的失策与傲慢…
黄猿面上带着散漫的微笑,却也没说话。
这位雪帕特中校数日前返回马林弗德,除了交出一份和他原本任务的目的地相差得十万八千里的监察报告,剩下的就是想尽办法要避免科学部的责问。
此时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可半句真话也没有。
东海新人海贼,草帽小子刚刚顺利从钢铁要塞g-8支部出逃,强纳森中将就发回一份详细资料给马林弗德海军本部,比数日前返航的雪帕特更早。
g-8支部回馈给本部的报告中,与雪帕特中校说的,整幕事件恰恰相反。
甚至,g-8支部的资料中,对于海军本部特别巡查官雪帕特中校仅仅一笔带过…双方叙述的内容绝大部分存在出入。
至于,究竟谁是谁非,掌控海军科学部的黄猿大将可是管不着哒~那是负责海军特别巡查部事务的几位参事该调查的事。
海军科学部最近找这特别巡查部小子的麻烦,原因不是为了别的,是因为对方在g-8支部期间的行事,造成海军科学部的损失。
原本,雪帕特中校和海军科学部也怎么都扯不上关系,可坏就坏在,彼时雪帕特乘坐的军舰上有海军科学部实验组同行。
科学部实验组带着一件初步研发成功的新型武器,计划随军舰出航抵达目的地后交由海军基地用于实战,以便取得后续实验所需的各项数据。
倘若顺利,到达第一个海军基地科学部实验组就该与军舰分道扬镳,可惜启航不久军舰意外遭遇海底火山喷发,连锁反应下带起飓风与雷暴。
瞬间突变的极端恶劣海境导致军舰上十数名军官士兵遇难,其中包括军舰指挥官,以及科学部实验组的将官。
指挥官与高级别将官遇难,另有部分军官负伤,那种情况下,军舰指挥权就交由军衔最高的也就是特别巡查部的雪帕特中校行使。
接下来那艘军舰却偏离原定航线,因为雪帕特中校的刚愎自用与指手画脚,在海上漂流了近半个月,全员险险遇难前侥幸得以抵达g-8支部休整。
在几乎全部随行将官军士精疲力竭的情况下,雪帕特中校以海军本部特别巡查官的身份,自顾自对g-8支部展开调查…
过程略过不提,总之,结局是同一时间误闯g-8支部的东海新人草帽海贼团顺利逃出钢铁要塞,并且,海军科学部研发的新型武器,被雪帕特中校私自取走使用后毁于一旦。
要说找对方麻烦也不尽其实,只是科学部需要一个正当理由,偏偏对方…除了信口开河推诿狡辩,真正该负责任的时候半点担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