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奈何缘浅 六(2 / 2)
夏悠扬刚醒来还真有点饿,就点点头。
顾随用勺子盛了一点举在她嘴边,夏悠扬看着勺子里的一层薄薄的汤,一勺只有这么一点,何必呢,吃着也不香,还总吊人胃口,小说里是不是都这样,怪不得女主喝药时都跟要了命一样,那么苦的药水,要一勺一勺,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每一口都能品味到药的苦涩,要换谁谁都受不了吧。
“怎么了?”顾随见她一直盯着勺子里的汤,还以为她不喜欢这种味道呢,就把勺子换了个方向,递向自己的嘴里,没什么呀,挺好的。
夏悠扬看着他突然改变的手,奇幻了,诶,不是说给我喝的吗,怎么送你自己嘴里了。
最终还是夏悠扬拿过他手里的碗,自己三下五除二就给喝完了,没有仔细品尝什么味道,因为她怕又给吐出来。顾随看着她这么快喝完,满心期待也落了空,还想听夸奖呢。
“好了,睡觉吧。”顾随把碗放在桌子上,去关了灯。
窗上的影子一闪而过,顾随以为有什么人,可是定睛去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他小小的打了个呵欠,并没多做怀疑,良久,屋内的呼吸声才平稳下来,而窗外则是静谧一片,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除了窗下的一滩不起眼的黑色液体,仿佛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清早,夏悠扬慢慢睁开眼,发现阳光已经隔着窗户打在了墙上,扭头看旁边没人,就知道顾随早已经走了,双手撑着床,坐起来,合着眼缓了一会儿后,才开始慢吞吞的穿衣服,收拾好也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她看着屋内的一切,有些恍然,自上次梦到那个‘自己’后,就再也没有梦到过她了,不过她说要自己找回真相,什么真相?还有那个时候听到的男人的声音颇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但是她却想不起来,苦恼的低咒一声,不想了,安心过任务吧。
转眼间,八个月已经过去了,而夏悠扬现在也拖着个大肚子了,虽然现在没什么预产期,但是夏悠扬却在计算着,应该也快到了,就这两个月了。
自从夏悠扬显怀之后,顾随就会时不时的趴在她肚子上聆听,夏悠扬总是打趣他道:“你这幅样子被顾小廷看到了指不定怎么在肚子里笑话你呢。”顾随也不反驳,笑呵呵的看她,检查早已经结束了,只不过回家途中太劳累了,他怕夏悠扬身体吃不消,就一直等着,好不容易他儿子快出生了,却等来一个不怎么美丽的消息。
“顾老爷,您看怎么样?”一个身上满是脂粉味的媒婆站在顾随面前,讨好的笑道,“我家小姐可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美人儿,而且娶了我们家小姐,对顾老爷你可是有大大的好处,”
夏悠扬坐在椅子上一手抚着肚子,一边淡笑着,低垂着的眼帘遮住眼底的情绪,使人看不清她的喜怒。
想来这媒婆口中出了名的美人儿是若雅吧,没想到这么慢,还真是让她等了好久呢,还以为不敢了,没想到只是迟了几天,不过,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顾随看着她过于平静的反应,此刻说话也不敢太理直气壮,但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说出的语调就有些怪异:“你家小姐可是知道顾某有妻室?”
媒婆见他询问这个,以为多半是同意了,就更加卖力的飞吐起唾沫星子来,夏悠扬见她这么卖力,就像是现实中那些上门推销东西的人,觉得好笑,特别是在媒婆说出那句“我们家小姐知道顾老爷有妻室,但是小姐说了她不在乎,而且呀,她愿意做小,我们小姐知书达理,那模样也是balabalabala......”时,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她可不相信若雅会这么憋屈的甘心做侧室。
媒婆听到夏悠扬的笑声,那尖细的声音戛然而止,轻蔑地说:“不知夫人为何发笑,我们小姐家大业大,模样气质更是没得挑,不知夫人为哪条而笑。”夏悠扬的笑慢慢淡了下去,媒婆的言外之意就是若家能帮顾随在军事上更上一层楼,到时候,拉你下位还不容易?
顾随见她这幅态度,脸不由得黑了下来,忙招呼人:“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那媒婆见这架势还不死心,扯着尖细的嗓门喊着“老爷,我们小姐可是能帮你的。”
夏悠扬见此,不再坐着,站起来,推掉顾随伸过来想要扶她的手沉声说:“这门亲事我们应下了,回去告诉你们小姐,让她做好出嫁的准备,三天时间,到时必定八抬大轿热热闹闹去迎亲。”那媒婆也没想到事情还会有转机,连连点头,嘴里嚷嚷着夫人英明。
夏悠扬招招手,让人把她给拉出去,声音太大,吵死了。
顾随不可思议的看着夏悠扬:“为什么?”
夏悠扬收回抬起的脚,转身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顾随心底升起一抹恐慌,她的眼神太过于平静,死寂般空洞,然后他听到他最不愿听到的事,夏悠扬一字一句的说:“难道忘掉了上一世发生过什么吗?你怎么能忘掉呢?我可是一辈子都忘不掉啊。”
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起伏,却把顾随压得不能呼吸,她记得,她记得,她记得一切。
顾随的嘴动了动,却被夏悠扬打断了接下来他想说的话:“不记得上一世中我是怎么死的吗?不记得上一世中夏家是怎么没落的吗?不记得顾廷怎么死的吗?也是,怎么可能会记得,毕竟这可不比上一世,这辈子对我这么好,是为什么呢?你也记得吧,像我一样,重活一世,可我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我却偏偏要往里跳,就像上一世一样,明明都那么明显了,我却还是告诉自己要相信你。这一世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愧疚吧,事实上,你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爱我,你爱的不过是已经死去的夏悠扬。”说完,夏悠扬不理会仿佛被定在原地的顾随,转身离开。
顾随想叫住她,想对她说:“我没有,我爱的就是你。”想叫住她问她“这只不过是个玩笑而已,对吗?”可是他却发不出一丝声响,嗓子就像被一大团棉花堵住了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