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黄沙狂卷,血衣湿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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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为了避嫌,更多的是陆训心中有愧,他坐在了离火堆较远的地方,将方才掉落在地上的果子拿了出来,在衣襟上擦了擦,张口便咬。
一边吃果子,一边瞄火堆旁的宋弥尔。
“还有果子吗?”
宋弥尔冷不丁开口。
“有的有的有的!”陆训连忙点头,将怀中剩余的果子捧了过去。
“娘娘,主子娘娘,这果子那边树林还有很多,您要是还要吃,属下这就去摘,您一个眨眼保管我就回来了!”
宋弥尔轻笑一声,“好了,你还是像往常一样没大没小的吧,你这样我还真不习惯。”
陆训呐呐,“往常我又哪里没大没小了······”越说声音越小。
说完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摸了摸头转移了话题:“娘娘,陛下今日在北边狩猎,大哥他们随行,我的信号已经放出去了,想来过不了多久,援兵就能赶到······娘娘,你的伤口,要不要包扎一下?”
宋弥尔一怔,“不要紧,既然是不过多久便能回西山别院,我这点伤也不碍事。我方才检查过了,锁骨断了,但锁骨外头的皮肉伤口并不太大,我已经压迫止血过了,只不过不能动,一动就会有血渗出来。”
陆训平日里可不敢直视宋弥尔,方才借着说话,偷偷端详了宋弥尔一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宋弥尔竟是脸色苍白,嘴唇发青,茶色的骑装本就血迹斑斑,右处锁骨那一块,却更是暗红一片,趁着天光未黑,仔细一看还有些湿漉漉,想来还一直在渗血!她的右手无力地耷拉在身旁,方才又与猛虎搏斗了那么久,看情况恐怕不止锁骨这一出伤,可是她坐在那里,神色淡淡,冷静非常。明明浑身是血,一双眼却熠熠闪着光,明明才经历了一场生死,脊骨却挺得笔直,陆训觉得眼前的宋弥尔似乎又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地方变了。
天边的晚霞褪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密林里头起了风,“呜呜”地顺着林间吹过,合着乌鸦哀戚的悲鸣,愈发衬得这林子静谧可怖。
“娘娘,这天黑了风大,要不然我再去添些柴火,将火烧旺一些?”陆训问道。
“行啊,你去吧。”
宋弥尔话刚落音,便听到林中有动静传来,陆训一阵狂喜:“定然是陛下与大哥他们来了!”
说罢,陆训便要大吼着冲出去。
“等等!”宋弥尔一把拉住了陆训的衣摆。
“怎么了?”陆训回头不解问道。
宋弥尔凝神,“你且仔细分辨分辨,是不是救援的人?”
陆训心头不觉好笑,小皇后是不是方才被人害了心里头紧张,太过谨慎了,自己信号已经发出了,如今不是救援的人,还能是什么?
这般想着,他却还是屏气朝前方的密林深处看去,这一看便大惊失色,那哪里是什么援军!那密林中慢慢亮起一盏一盏黄色的亮光悬在半空,亮光下头影影憧憧庞然大物,那哪里是什么援军!那是狼群!
陆训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又会引来狼群?
宋弥尔放下拉住陆训衣摆的手,半阖了眼默不作声。
陆训回过头压低了声音:“现在怎么办?!”
陆训也是暗卫,也受过不知道多少训练,才能选出来作为陛下身边最得力暗卫的一员,虽说没有经历过一模一样的被狼群围攻,但却也不至于手脚慌乱不知所措,只不过宋弥尔这一日给他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不知不觉就将宋弥尔当成了主心骨,一有什么事自己还来不及思考,就急忙忙问宋弥尔去了。
宋弥尔沉吟了片刻。
“两个法子:
一、狼群怕火,救援的人迟早回来,咱们待在这里不要随处走动,若是有火光,狼群自然不敢轻易靠近。等到救援即可。”
陆训点点头,“这个法子好!那二呢?”
宋弥尔白他一眼:
“二、这狼群出现得蹊跷,说不定被我们的什么吸引,怕就怕它们连火光都不惧,随时都有可能冲上来。”
“那怎么办?!”陆训急道。
“那只有冲出去,不坐以待毙了。”
“可是你的伤······”陆训很是迟疑。
“若是狼群真的会发狂,冲出去还有一线希望,可只坐在这里,恐怕等到援军来时,我们就只剩一堆白骨了。”
陆训被她说得生生打了个寒颤:“好,你说冲出去,咱们就冲出去。如今我的力气恢复了些,想来这些狼崽子,一个打四五个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怕就怕娘娘你,右手不能动弹,匕首又在那猛虎身上,手无寸铁,虽说我定然拼死也护得你周全,可怕就怕,你如今已经受伤,待会若在伤到什么地方,我万死难辞其究了!”
宋弥尔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拖累你的。”
陆训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弥尔看了看陆训,微微一笑,“我知道,走吧。”
陆训觉得千言万语竟都难以形容那一笑。
他们二人各自拿了火把,做好记号,便准备冲出去。
陆训按着宋弥尔的吩咐,将几十块燃烧着的木头,用掌风逼了出去,落在了群狼的周围,那狼群本欲上前,见着火光燎身,顿时方寸大乱,原本有秩序的狼群混乱一片,就是这一刻!
陆训低喊了声“得罪了!”
他将手用布巾缠住,拉住宋弥尔的手臂,双脚一点,就凌空跳跃而去!
他的打算,本来是若能直接跳出狼群的包围圈便是最好,若是不能,哪怕里边缘越远,自然是更好。
可是狼的智慧,却不是一般生物能够比拟的。更因为长期的群体作战,他们的群攻,可以发挥1+1大于2的作用。
果然,当陆训正要飞出群狼包围之时,本来还因为火堆而混乱的狼群立马恢复秩序,一匹高大的狼一口咬住了宋弥尔的衣袖使劲往后拖拽,陆训重心不稳,两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群狼咬的是宋弥尔受伤的那只手,骑装衣袖紧,咬住衣袖,也就是咬住了手腕,当下,宋弥尔便觉得狼尖锐的牙齿狠狠地嵌入了自己的皮肤肌理之中,她却也顾不得了,深吸一口气,用力将左手的火把朝那狼的头上砸去,火把晃过眼睛,那狼吓得松口后退半步,松开了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