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萧氏天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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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西辞叹了口气,摇头不语。英儿却误以为他对她的作法不以为然,她轻哼一声,话锋一转,道:“去做木筏吧。”
有了英儿指引,两人很快地就将作木筏的材料准备妥当。云西辞少年时在云山竹海扎过木筏,这活计倒也难不住他。英儿又找来绳索等物给他使用,见他一个翩翩公子做这等粗活却也似模似样,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木筏只捆扎了一半,云西辞想着云长乐与聂道天待在一处,眉头微皱,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起来。英儿坐在一旁,说道:“公子,这木筏何时能够完成?”云西辞手上不停,埋头说道:“中午便能完成。”
英儿递给他一条绳子,看向东边,幽幽道:“这个季节,从东面出海,我们顺着水流走上一天一夜,便能到梅木岛上了。”
云西辞动作一顿,心想聂道天和梅木夫人这两个魔头相见,必定有一场腥风血雨。他看了一眼英儿——那两人无论谁输谁赢,这女子恐怕都不会有好结果。
英儿遥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海岸,神情抑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快到中午时,云西辞扎好了木筏,他面露微笑,对英儿道:“前辈,我们把这木筏搬到海边去吗?”
英儿冷哼一声道:“搬过去做什么?反正如今你我也走不了。你舍得扔下那丫头么?”
云西辞微微一笑,也不与她争论,又把木筏仔细检查了一番,对她道:“前辈,木筏就放在此处,我们回木屋那里去罢。”
英儿见他虽然面带微笑,但神情中是藏也藏不住的担忧,越是临近离开此地,她心中越是绝望愤懑,幸灾乐祸道:“那丫头不知现在是否安好,宗主脾气不好,若是惹怒了他……”声音戛然而止于云西辞猛然间变得冷冽无比的眼神。
云西辞看着她,淡淡道:“前辈,既然知道我担心长乐,那我们便快快上路吧。”他抬起右手,道:“前辈,请。”
英儿这才明白这位脾气甚好的公子,原来也有触不得的逆鳞,此时得罪云西辞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只得悻悻地往来路走去。
云西辞归心似箭,走到一半,见她步履缓慢,忍不住轻声道了声“失礼了”,以袖包手托在她的腰间,英儿吃了一惊,正要呵斥,只觉得身子一僵,被他点了穴道,提在手中飞奔而行。
这么一来,两人的速度可就快了许多。不到半个时辰,便远远可以看见木屋的屋顶。
初生的朝阳撒下万道光芒,云长乐眯眼看向天空,脸上映着朝霞明媚的色泽。
聂道天打坐完毕,刚睁开眼,云长乐的侧脸便跃入视线之中。他注视她半响,指尖掠过耳边一缕头发,黑白相间的发丝无声落在肩上胸前。他的露出一丝冷笑,为了驻颜,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与萧天宁的年纪不要差得太远,他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去练一种十分危险的内功心法。他记起了一些往事,但怎么也想不起是如何被害得记忆全失,他想要一个答案,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也许他想要的不止是一个答案,还有一个了断。
树林中传来脚步声,他看着云长乐一跃而起,喊道:“西辞!”
云长乐奔到他的面前,笑眯眯地望着他。云西辞看了眼聂道天,对她微微一笑,两人携手走到一棵大树下坐下。
英儿走到聂道天面前,恭敬道:“宗主,木筏已经扎好了。”
聂道天说道:“把食物和饮水准备一下我们就启程。”
英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云长乐。只见她撇了撇嘴,对云西辞道:“西辞,我找到了几只被驯养的野鸡,摘了一些果子,我们去拿。”英儿与云西辞扎木筏时,她便被聂道天差遣着准备了食物和饮水。
英儿说道:“那些野鸡是我抓来饲养的。云公子水米未进,还是休息一下,让我与姑娘去拿吧。”云西辞正要拒绝,却见她向自己使了个眼色,聂道天在她身后,自然瞧不见。
云长乐眨了眨眼,镇定道:“西辞,前辈说得对,你坐下休息,我们去拿。”
云西辞看了一眼聂道天,见他并不反对,依言坐下,微笑道:“也好。”
小木屋被一把大火烧得灰黑一片。英儿走进屋中,只见门边放了一个鸡笼,那鸡笼是她亲手做的,鸡笼里有六只活蹦乱跳的野鸡。她点了点数,打开一旁的一个用外袍当做包裹的大包,道:“果子都在这里了?”
云长乐挑眉道:“在这里了。”
英儿随手拨了拨那堆果子,道:“种类倒是不少。”
云长乐道:“这附近结在树上的都给摘光了。”她忽地低声说道:“也不知道中间会不会有有毒的?”
英儿高深莫测地一笑,从怀中拿出离心草,云长乐“咦”了一声,正要说话,却被她一个凛冽的眼神制止。英儿飞快地挑出几个果子,指尖用力挤出离心草的汁液涂在果皮上,眼角瞥向门口,心中实则十分恐惧,极是害怕聂道天突然出现。
她的动作十分迅速,涂完一个便向鸡笼中塞入一个。那几只野鸡见有吃食进来,脖子一抖一抖地啄了上去。英儿把离心草放入怀中,拍了拍手,起身低声道:“姑娘和云公子不吃荤的,对不对?”
云长乐瞧着她作了手脚,聪明地立刻接道:“杀生有伤天理,我们自然是吃素的。”
英儿睨她一眼,在屋中转了一圈,不知从哪里寻了一个火盆出来,身后背了一个硕大的袋子,她对云长乐说道:“快出去吧。”
云长乐问道:“你背上背的是什么?”
英儿说道:“宗主只吃新鲜的食物,我背了一袋木炭,有了火盆,可以在木筏上杀鸡烤食。”云长乐这才明白为什么聂道天不让她将鸡肉炮制好了再带走。
两人一人提着鸡笼和木炭,一人拎着装满果子的包裹和火盆走出木屋。云长乐把东西往大树下一放,挑出几个她识得的野生苹果,递给云西辞。
聂道天的视线先看向正在吃果子的云西辞,又转向那笼野鸡。英儿与云长乐见他盯着鸡笼中几个被啄得坑坑洞洞的果子,紧张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聂道天的视线停住片刻后,看向众人,道:“走吧。”云长乐又收拾了一些竹筒装好的淡水。
几个时辰后,几人乘着木筏出海。英儿引路,云西辞与云长乐做了划桨的劳力。两人不曾停歇,一直划到傍晚,实在是又饿又累又渴,若不是根基极好,哪里坚持得住。云长乐见聂道天丝毫没有让他们休息的意思,将浆一放,道:“前辈,皇帝也不差饿兵,我们再不吃点东西,可真划不动了。”
两人自从到了这岛上,连一顿饱饭也没吃过,此时云长乐倒真没撒谎,确是饥渴疲累得要命。聂道天见两人脸色发白,对英儿说道:“把东西给拿出来。”
云长乐看着英儿先从包裹中拿出几个果子先递给了聂道天,聂道天不接,看着他们三人道:“你们先吃。”
英儿早已料到他会如此,二话不说,一人递了一个给他们,自己拿起一个用绣帕擦了擦毫不迟疑地咬了下去。
云长乐见她递过来的果子与她手中的是同种,便也跟着吃起来。她边吃边问道:“西辞,这果子好酸,你的这个呢?”
云西辞说道:“要么你跟我换?”
英儿轻哼了一声。云西辞这才省过来,这话实在是亲密,甚至是有点轻佻了。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住本也不是头一回,他说这话时心中十分坦荡,在外人眼里,却显得轻浮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