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防火防盗防婶娘(2 / 2)
柳石榴说并没有这样的人,这么多年,全家最讨厌的就是她的这个堂哥,也就是柳秀才,恩怨三十几年,并且周边的邻居们都可以作证。她说这些的时候,柳家的仆从们也点头承认,这些年邻里关系都不错,只有这个柳秀才和他们的关系最差,并且鲜少有往来,即便是在门口遇到了,柳秀才都会扬长而去,根本不搭理他们。
破案的原则是什么线索都不能放过,既然这样说了,那杨大人也就起身去查看了现场,并且在出事的院子里看到了一串脚印,并且直接延伸到了两家矗立起的院墙之上。那这个线索就更不能忽略了,衙役们立刻敲开了柳秀才家的大门。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说,隔壁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平日里关系不好,但关键时刻也是要出门看看的,更何况是叔侄关系,婶子又将银钱还了回来。杨县丞也觉得很奇怪,这柳秀才居然没有出来看看,不安慰也就算了,但总应该有些礼貌吧。
他直接推开大门进了柳秀才的家,却发现他正在院子里和过来帮忙修补房顶的木工正在吵架。木工说昨日自己来干活,因想着今日还要来继续干活,所以就没有收拾东西,想今日做完活计之后,一起收拾好再都带走。可是,刚才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一把刀不见了,这刀还是今天做工必须要用的工具。他就找柳秀才去问有没有人拿了他的刀,柳秀才一听就急了,觉得是这个木工冤枉他偷东西,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杨大人进门的时候,这两个人还不依不饶地互相吵架,差点就要动手了。杨大人让仵作把凶器拿了出来问道:“是不是这把刀”
“正是这把怎么沾了这么多的血”木工对自己的工具很熟悉,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刀的刀刃有个小小的缺口,是我之前做工的时候不小心弄坏的。”
“你可确认昨晚没有拿走”杨大人又追问了一句。
“是啊,我就是想今日不用再扛过来了,所以才懒得昨天带走。谁知道今早过来一看,刀没有了。”木工依然很气愤,“柳秀才还说自己不知道,没看到,在他家放着,他能看不到么肯定是他想藏起来,归为己有。”
杨大人点了点头,又环顾了四周,发现两家之间的院墙,柳秀才家院墙下摆了个凳子,墙上还有不少泥点子。这很有可能是凶手爬墙时留下的。
就在这个时候,柳秀才的妻子从水房里出来,端着一个装满脏衣服的大木盆,要去水池边洗衣服。杨大人立刻喊住了她,让衙役们去翻检衣服,里面有一件男士长衫,胸口处全是血,看起来很是瞩目惊心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柳秀才是凶手,杨大人毫不迟疑,立刻招呼衙役们抓人。柳秀才大惊,急急地辩解道:“大人啊,小人虽然讨厌婶子,但也从来不曾想过要杀人啊。再说了,这把刀是木工放在我家的,也未必是我拿的呀。我儿子年纪小,喜欢登高爬低,这凳子是他放在墙下的。还有就是这长衫的血迹,我自幼就有鼻血症,经常无缘无故流鼻血,一流起来都很难制止得住。昨日因天气转凉,受了寒气,这鼻血症又犯了小人说的全是事情,件件是真,不曾有半句谎话。大人明鉴啊”
不过,既然有嫌疑,就先抓起来再说。杨大人本着不漏网一人的原则,先把柳秀才抓走了。然后又派了不少衙役们到附近继续搜寻证据。当衙役们询问周围邻居的时候,他们竟然又异口同声的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柳秀才的人缘也的确是很差,连一个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所有的证物又都对他不利,并且件件都与他有关。此时,杨大人基本上已经断定这柳秀才就是杀死婶子的凶手,并且着手开始整理案件资料,准备判刑。
不过,这样的惨
案在炐西县也是少有的,所以杨县丞还是犹豫了一下。柳秀才在大牢里死活不认罪,说什么都不承认自己杀人。他的家人也每日到县衙门口喊冤,声声泣血,搞得县衙的人也很头疼。
后来,杨县丞说:“干脆就这样,如果他能够熬过三年都不断的喊冤,我就相信他真的是冤枉的,那么,我们就再来判断。”
这三年,柳秀才也不少受刑,一次喊冤就要一次毒打,结果是四肢都被打折了,也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每日里忍着蚀骨的疼痛喊着冤屈,都成为县衙大狱里的一道奇景。
三年未满,杨县丞打算凑一堆死刑犯一块行刑,也算是了了皇上下的旨意。后来算了算人头,就把柳秀才算了进去,今日行刑。
从师爷大声念的判决,以及掌柜在一旁絮絮叨叨讲的内容,我把它们串到了一起,大致得到了这样的一个过程。现在看起来,砍头的仪式很快就要进行了,台下已经哭成了一片。就算是被砍头之人,也都是有亲朋好友来送行的,对于人间的留恋和不舍,也让刑场上的犯人嚎啕大哭,改过自新已经没有机会了,也要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是嚎啕大哭。
柳秀才因为四肢俱折,只能躺倒在地上,流着眼泪大声喊冤。他的妻子儿子以及家仆冲了过去,不管不顾地大哭,他妻子跪在地上,双手都磨出了血,一直大喊着柳秀才的名字,让他别难过,她马上就回去找他。柳秀才的儿子也才十几岁,一听他娘亲也要走,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娘亲的衣襟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真是见者伤心,闻着落泪。
被这股悲伤的情绪引导,我都忍不住流了眼泪,觉得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