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抉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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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雪飘飘洒洒的飞扬而下，大荒的冬季总是很短暂的，往往一场大雪便转眼又到了夏天。

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一场大雪下的很及时。比如，秦凡与秦安一行。

马蹄印在平滑洁白的大雪地上留下了一趟又一趟，印记时而深一些，时而浅一些，这表示那马背上有人，而且是个受了重伤的人，与那马蹄印一道的还有一排小小的脚印，同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行进着。

凛冽的寒风吹拂起几片雪花，这是一片荒野之地，前不见村后不见地，四下莽莽，唯有一条古道缓缓延伸向远方。

漆黑的夜里，夜空却明亮的很，照亮了地面之上的雪，同样闪烁着白色光华的雪也照亮了雪地之上的人。

“这是第几天了？”

“第六天了。”

简短的问话，却带着一股由衷的疲惫。事实上这样的对话，几日里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多少次，这漫漫的路程，仿佛没有尽头。

秦凡与秦安两个人，逃避着官兵游侠剑客们的追杀，一路行走在山间田野里，粥食不香，馒头硬的像是块石头，但秦安却笑的很开心，手抚着老酒长长的耳朵，那里有毛发脱落下来，露出一片黑色，看不清楚是什么。

“恢呼呼”老酒舒服的叫了一声，一改往日里萎靡的状态，只是时不时的总有毛发脱落下来，令它有些心烦，但那些毛发下面像是生长什么，只是有些毛发掩映着根本看不清楚。

几日里，大荒朝廷的追兵并没有想象中来的那般迅速，秦安只是隐藏在山间田野里看过几次官兵匆匆而过，便再没了发现。

但总得精神紧张的观察周遭环境，令她有些脸色苍白，抬眼看着马背上的秦凡，她就一阵满足，只是看到他双眼上的布片却眉头一皱，为他担忧不已。

荒野之地，大雪纷飞，不一会就将他们身上淋湿落满了雪花。这里一路向西，已经快要出了大荒中州的范围，而见到秦凡的脸色苍白一片，看着寒冷大雪里，远处那一盏灯火，偶尔透出一点亮光，犹豫了片刻，她终于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带着重伤失明的秦凡向着那灯火之处赶去。

这是个荒野小店，能够在这漫天大雪纷飞的荒凉地界找到这么一个可以借宿一宿的地方，对于秦安来说着实不错，但秦凡却将眉头皱了起来。自从经历了那件事之后，他总是有些多疑，如今这荒山野岭的店家出现的太及时，太幸运了，偏偏他从来都不是幸运之人。

“当当当”

随着一阵叩门声音，嘎吱一声，小店的房门便被打开了。一阵风雪随着一声呼啸声音荡进了房门内，那店家赶紧将二人迎进小店内，又唤过一个小二跑堂的将老酒拴在一旁的马圈里，便遵从秦安的吩咐，给他们两个准备饭菜去了。

很平静，很正常，但秦凡却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而此刻，除了他们一行，这小店里竟也有数个落脚的勇士游侠，秦安下意识的看向四周，那几个游侠勇士打扮的人其中一个，似乎正在骂着天气的无常。

“好了，别说了！”这个时候，那几个人里头，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游侠喝了他一声，而后转头望着秦凡他们这边，却只是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目光。

他将腰间佩戴着的长剑“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似乎极为愤怒的样子。几个游侠勇士对视一眼，就听到那人开口叹息道：“唉，这几日里世道是愈发乱了起来，想不到这陛下一但亡了，这天下竟这么快就变得混乱了起来，战乱盗贼四起。”

他还欲说些什么，却听闻“啊”的一声，惊呼传来，似乎是出自那个刚刚进入客栈的一男一女，那个双眼受伤绑着布的男人之口，当即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可能是注意到秦凡是个眼睛有问题的残疾人，当即也没理会，而是继续说道：“自从皇帝陛下在六天前的那个夜晚意外死亡之后，原本就混乱的大荒，顿时变得更加复杂混乱，战乱四起，烽火不休，就像是个导火索，只是他们争他们的，可苦了咱们这些刀口上舔血的游侠了。”

又有一人摇头叹息，狠狠地闷了一口酒，才道：“不只是我们，那些商人百姓哪一个不是受害的，这兵荒马乱的，人命最是不值钱啊！”

几人一阵感慨叹息，好一会才渐渐平息下来。而秦凡早在听闻皇帝意外死亡时候，便已经惊呆了，脸色几变，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心中却长叹一声，脑海里浮现出那女子的绝美容颜，想来她该是万般伤心，痛苦不堪了吧。

他一念至此，心中竟隐隐有股快意，但更多的却是阵阵说不出的难过感觉，苦涩难明，不愿说话。

终于，半晌功夫，两碗稀饭，几个馒头和一碟咸菜被端了上来。那店家道了声：“荒野小店，粗茶淡饭还望诸位客官莫要嫌弃。”说罢，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可能是因为这长夜漫漫着实难挨，那几个勇士游侠渐渐又开始聊天起来，最后竟聊到了六天前的九华山事变的那一晚大战。

这些游侠勇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到的，但几人一句，三句两句下来，那一场大战竟被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只听到其中一人开口说道：“那一片从天而降的白色巨大阴影竟然是一只山岳似的大狐狸，那可是大妖怪啊！妖怪自然恐怖，身后足足有三条巨大的尾巴，每一条尾巴都胜过千军万马，最终搅闹的九华山都断了一节，而陛下便是在混乱之中身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