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承欢(1)(2 / 2)
皇帝嘻嘻一笑,趁机握住杨氏的手,却不再呼唤六福、惊羽,反而问道:“你没听过君无戏言这句话吗?你喜欢那一种宝石?朕命人找一个来给你!”
杨氏暗中叫一声自己的名字,这真正是作茧自缚了,好端端的,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日后给人家知道了,会如何看待自己?心中着急,眼圈微酸,泫然欲泣的样子,在皇帝看来,大感情动,思及当初在太原城中的一幕,更是不克自持,微微挑起女子圆润有致,弧线优美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
鼻息咻咻,红晕上面,“皇上……奴才?”
“嘘!”皇帝轻轻嘘了一声,“你不是旗下人,以后只有你我两个的时候,就称‘我’吧?”
杨氏入宫虽然时间不久,但这等礼制之事,早有内务府专人教授过,闻言赶忙说道,“这,怕与体制……”
“唉!”皇帝抢着打断她的话说,“你又来讲体制了?朕说的话就是体制,你莫非连恭敬不如从命这句话都不知道吗?”
“既然如此,奴才……哦,不!”杨氏蹲身行礼,微笑着说道,“改口真难。”
“起头难,以后就难了。”
“只是,怕皇后娘娘……,奴才这样妄自尊大,大庭广众之间,体制不可不顾啊?”
“这话倒也不错。日后你记在心里,没人的时候,朕准许你这样自称好了。”
“是。”杨氏双膝弯曲,行了一礼,以手轻点自己的心口,“奴才都记下了。”
“你指错了。”皇帝嘻的一笑,抓住她的手,移向旁边,动作故意鲁莽,触及胸前***的隆起,杨氏顿觉全身发麻,满脸红晕,“人的心应该偏向左边一点,喏,大约是在这里。”
“我不信,”杨氏后退一步,“难道皇上的心也不正吗?”
这句是双关语,皇帝笑了,“你说得不错,朕的心也不正。”
“那么是偏在哪一边呢?”
“你的偏在哪一边,我的也偏在哪一边。”
这是很露骨的表示,杨氏心跳加快,抬头偷窥,,恰好皇帝似笑非笑的在瞅着她,两个人视线交接,她赶紧避了开去,“真的。我不骗你。”皇帝的声音又变得正经起来,“人的心脏,都是在左面一点——西洋人画过很详细的图画,那是解剖了多少尸首证明了的。”
“好怕人!”
“也不必害怕,看了会长知识,知道一个人的心肝脾胃在哪个部分,肠子又有多少?”
“有多长?”杨氏问道,“俗话说的九曲回肠,真是那样吗?”
“这个,我也不能分明,不过看图画中的样子,不止九曲。”皇帝用手在自己腹部盘旋着画圈圈,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男女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皇帝笑道,“便说朕,不就比你多一点什么吗?”
皇帝语出调笑,杨氏又是羞得满面通红,心里感到窘迫,自觉已经到了难以脱身的境地,但仍旧要做最后的努力,“皇上,您不是说,要作诗吗?”
“哦,是了。”皇帝回身看看,暖阁中并无轻轫系绿烟,汾水暮景个中传,君如乡梦依稀侯,应喜家山在眼前。”
杨氏也是读过书的,一听之下便明白内中含义,皇帝这是在告诉她,不可再有家园桑梓之念,还是以锦城为乡,自得其乐的好。想到这里,女子勉强笑着,蹲身行礼,“奴才都记下了,叩谢皇上天恩。”
这番奏答文不对题,胡乱到了极致,皇帝也不理她,在长春宫的暖阁中走了几步,“就这样吧,朕得回去了——一会儿,再有恩旨与你。”
“是。奴才恭送皇上。”
皇帝脚下不停,带着身边的太监宫婢出宫而去,果然,没有过很久的功夫,只见六福又转了回来,“有旨,着杨氏跪听。”
“万岁,万万岁。”杨氏由宫婢服侍着,跪倒在冰凉的青石板上,碰了个头。
“皇上口谕,山西杨氏,着封为杨贵人,今晚养心殿伺候,钦此!”
“奴才……杨氏,领旨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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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艳屑秘闻,最是容易引起寻常百姓的猜度,杨氏虽然是女子,又是自幼居住在离京师千百里之外的晋省,这等事,却也曾经听人说起过,不过更多的都是一些以讹传讹之言,据说皇上召嫔妃侍寝的时候,后者总要沐浴洁净,以锦被裹身,然后由两个驮妃太监扛着,送到皇帝宫中,**之后,再有这两个人把她原路驮回来——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看六福传旨之后,拿上几两银子,转身欲走,杨贵人(以下称以嘉号)赶忙出声一拦,“陆公公?请留贵步!”
六福应声止步,“主子娘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这忽然变换的称谓,让杨贵***有无所适从之感,“陆公公往来辛苦,我……请等一等。”说着话,命身边的宫婢回到暖阁,取出镜奁台下抽屉中的首饰盒子,拿出一枚龙眼大小的珍珠,递了过去,“陆公公,这是我从山西老家带来的小玩意,不值什么钱,聊做消遣之用——请陆公公赏收。”
太监没有不爱财的,六福更是其中佼佼者,而且,皇帝虽极恨臣下贪墨,于身边近人收受赂遗之物,却从来是眼睁眼闭,不大过问的。十数载而下,六福也大大的积攒了一份身家。他是识货之人,明亮的光线下,珍珠浑圆剔透,散发出柔和饱满的光泽,可见非是常物,当下也不客气,笑眯眯的伸手接过,给杨贵人行了个礼,“那,奴才就谢过主子娘娘了。”
言辞之间,与刚才大有不同,很显得亲热似的,“不知道主子娘娘可有什么要小的效劳的吗?”
“实不相瞒,正有一事,要向公公请教。”
“是?”
杨贵人娇靥通红,语不成句的把所想问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可是……要,如此吗?”
“不需用的。”六福答道,“原本倒是如此,只是咱们这位主子,性不喜此。故而多年来,各位被宣召的主子娘娘用过晚饭之后,认真沐浴一番,径自到养心殿就是了。”他说,“主子娘娘不妨照此办理,即可。”
这算是什么调调?杨贵人心中思忖,自觉让自己独自前往,比之原来思及的,更加难堪:前者终究是可以以太监到宫中来,自己避无可避,***难免为由推搪世人;而后者,真正是自荐枕席了——她胡乱的想着,又自嘲的笑了笑,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又弄这些自欺欺人的把戏作甚?
当下又问道,“那,不知道我及时到养心殿为宜?”
“皇上用过晚膳,总要批一会儿奏折,主子娘娘在戌亥之交过去便是最好。”
杨贵人做到心中有数,不再多说,“多谢公公见示,我都记住了。”
“哦。”六福转身欲走,又转了回来,“另外有一件事,好教主子娘娘知道,万岁爷最不喜胭脂甜腻香味……主子娘娘能不用还是不要用的为好。”
杨氏当然明白,这是那一枚珍珠之力,再三的谢过六福,后者这才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