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审讯水贼（2 / 2）

农达开始并不愿意细说自己的来历，但年轻的他那里是白齐的对手，很快就被白齐旁敲侧击刨出了根底，最后，灰心丧气的农达干脆白齐问什么便答什么。

原来，这个农达竟然还是列奥尼城人，他的外祖父是列奥尼城中一个大家族船队的老水手，母亲就在这个家族中当佣人，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有了身孕，被赶了出来，连累他祖父一起被赶出了家族。

从小没有父亲的农达十二岁就跟着外祖父上船当水手，在他十五岁那年，外祖父因病去世，他就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人。

为了照顾多病的母亲，农达放弃了一艘大商船上二副的职位，改行当了渔民。

在他十六岁那年，一个贵族家臣模样的人来到农达位于码头附近贫民窟里的破烂茅舍，告诉他，他是列奥尼城拜伦家族的血脉子嗣。

拜伦家族就是农达母亲和外祖父曾经服务过的那个家族，那人告诉他，他父亲唯一的子嗣，也就是他的哥哥战死在阿拉雷山谷前线，他父亲希望他能回去继承他的家业。

农达早就恨透了他那个害的他母亲终日郁郁寡欢，不到三十五岁就百病缠身的父亲，当然是不肯答应。

就在当天晚上，一群刺客袭击了农达的家，农达和他母亲在父亲派来的几个战士的保护下逃到了码头，坐上那个家臣安排的一艘货船连夜离开了列奥尼城。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艘货船刚刚离开列奥尼城没几天，就碰到了刚刚转行做水贼的威尔船长。

一般来说，强大的列奥尼城邦的商船很少有水贼敢打劫，但这艘货船为了避开刺客的耳目，当时挂着其它城邦的旗帜。

若是普通说贼，碰上这艘商船，若是动手，必定碰的头破血流，因为这艘货船上，不但船长是神选战士，农达父亲派来保护他的一个卫士也是神选战士。

但他们碰到的却是威尔船长。

威尔船长上船之后才发现这艘船竟然属于列奥尼城，但这个时候，箭在弦上，容不得他不发。

一番激战，船长和卫士先后死在了威尔船长手上。

为了避免自己劫掠列奥尼城的丑事被人知道，威尔船长下令屠船。

被卫士藏在船尾厨房里的农达水性极好，如果这时候偷偷溜下水逃走，未必没有机会，但是他可以逃走，他的母亲却走不了。

不舍得抛下母亲的农达自然是死活不愿意逃走。

他的母亲为了不连累儿子，当着农达的面用藏在裙底的一柄小刀划破了自己的喉咙……

母亲临死前，死死的抓住农达，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句话，“活下去……活下去……”

母亲后，农达依然没有跳水逃走，他一番祈祷之后，按照水手的习俗，将母亲的尸体推下了娑罗河，自己趁着混战，偷偷潜入了桨奴舱中，脱光了衣服冒充桨奴。

货船被占领之后，所有水手都遭到了屠杀，不过船底的桨奴却并没有被斩尽杀绝，水贼们杀掉了瘦弱者，留下了强壮的桨奴，赶到水贼船上替换了水贼船上的瘦弱桨奴。

农达虽然只有十六岁，但他身材魁梧，比绝大多数成年男人都要强壮。

桨奴们被这群胡乱杀人的水贼吓得瑟瑟发抖，也没人来揭穿他。

至于他最担心的，脸上没有奴隶纹身这个破绽，竟根本就没人注意到，就这么被他蒙混过关，成了水贼船上的一个桨奴。

为了给母亲报仇，农达在水贼船上一潜伏就是整整三年时间，如果不是碰上白齐，因为长期超负荷高强度的劳动和营养不足，已经感到身体开始虚弱的农达甚至已经打算试试能不能找个机会凿沉船只，拉着威尔船长同归于尽了。

看着被自己勾起了伤心事，哭的一塌糊涂的年轻人，白齐不由一阵叹息，他对于这个年轻人为了给母亲报仇，竟然能够隐忍做了三年的桨奴，也不由十分佩服。

一般来说，至孝之人大都是至诚之人，因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他最大的恩人就是他的父母，如果一个人连父母都不感恩，他还还会感恩别人吗？而一个人只有懂得感恩，懂得报答，才有可能对别人忠诚，否则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对这个年轻人，白齐突然有了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