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你我之间,如何算得清(2 / 2)
“可到了夜里,他便指派了乐珊前来伺候儿臣。儿臣在想,皇叔当时虽没说什么,但儿臣可能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否则,他也不会派自己的近身护卫前来儿臣身边暗中监视。”
故作镇定地注视着温敏彤皱眉思虑的模样,东陵馥沉声道,“儿臣怕自己在摄政王府待得久了,会让乐珊警觉到母后的计划,从而提醒皇叔有所防备,便只得先行回宫。”
闻言,温敏彤点了点头,便道,“打草惊蛇之举确不可做,馥儿果然机灵。”
见这妇人对自己编造的一番说辞似已相信,东陵馥轻声探道,“母后,儿臣没能顺利完成此事,你会责怪儿臣吗?”
转眸看向面前神色微凝的女子,温敏彤舒开眉间,淡笑道,“傻孩子,怎么会呢。”
微微叹了口气,她又道,“不过,此事后面须如何进行,得容母后再想想,你先回宫歇着吧。”
“嗯,母后也莫为此事太过劳神,儿臣便先告退了。”东陵馥起身一福,便转身朝了殿外踏去。
片刻功夫,待这女子的身影在兰陵殿内消失不见时,内殿的珠帘后,缓缓走出了一名男子。
凝眼看着东陵馥离去的方向,丞相祝文良沉眉开口道,“云萝公主很反常。”
挑眉看向他,坐与软榻上的温敏彤不禁问道,“哥哥此话何意?”
“从她禀报的内容及匆匆回宫的迹象上看,公主怕是与东陵晟的关系不简单。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许远比我们所看到的更为深近。”
闻言,温敏彤的眉间已蕴了抹淡淡地愁郁之色。
“若我们不控制干预一番,她恐怕会坏了我们的计划。”挑了衣摆在木椅上坐下,祝文良转眸看向了她。
见这妇人只是端起茶水饮着,却并不言语,他又道,“近日有探子来报,不少天琰宗的人已悄悄潜入了帝都。而帝都一些官员家中,更是有不少卷宗册子失窃被盗。”
“这些应该都是天琰宗的人暗中所为。”
听他谈及天琰宗一事,温敏彤眉间的沉鹜之色已是更为浓烈。
在北胤国,无人不知天琰宗是一支盛大的起义军,专与朝廷作对抗争。如今,已有几个州府都被他们攻下,官兵们亦是谈之色变。
“看来,我们的计划须得加紧了。”缓缓抬起眼眸,温敏彤凝声道。
*****
幽沉的夜,银月浅照,星痕寥寥。帝都在经历了一日的繁盛之后,终是归于了宁静。
街道上,正有一名打更人敲着铜锣从镇远将军府门口而过。今夜的风甚大,那对面楼宇上绣有店招的旗帜已被吹得呼呼翻飞。
眸色无绪的朝前方缓步行着,待他目光敏锐的划过街巷的暗角时,似有几道影子瞬闪而过。
镇远将军府的那处小巷可是个死角,头皮猛地一麻,他惊吓之余,已顾不得上前探看虚实,便攥紧衣襟快步离去。
此时,那几道黑影已一个纵跃如蜻蜓点水般轻巧的落在了府邸的顶檐上。一记眼神交汇后,他们又如疾风闪电般唰唰跃至了将军府的书房前。
以颇为凌厉利索的招式解决掉府中的几名护卫
后,他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书房内。
一眼掠过蕴着浅光烛火的书房,几人迅速的分开行动,开始在书房内翻找着什么。
踱步行在府中的九曲回廊上,李肃思及方才与夫人谈话的种种,已是微叹了口气。目光徐徐探向书房的位置,他猛地发现些许异常后,便几个闪身来到了书房前。
眸光敏锐的划过倒地的护卫,李肃意识到了什么后,一手推开了书房的木门。
霎时,他便与潜入书房的几名黑衣人打斗在了一起。而这番动静,亦让府中巡逻的护卫警觉地大喊道,“有人夜闯将军府!”
下一秒,府中护卫们便一涌而至,纷纷来到了书房前参与到对抗黑衣人的打斗中。
这几名黑衣人的功夫招式虽不属狠戾霸道型,却极为巧妙空盈。便是如此多的护卫围攻在此,他们也能应对得游刃有余。
此刻,原本清暗的府邸已被火把耀得通明熠熠,这几名黑衣人也已无处遁形。
见得这般情景,几人一个眼神碰撞过后,便纷纷以闪退招式回转过府中护卫,而后施展着轻功,倏然消失在了夜色中。
看着几人消失不见,李肃将手一挥,便开口道,“赶紧追,其他人从即日起须加紧府内外的巡逻,以防这些人再来。”
“是,将军。”
待一部分人继续追去后,护卫首领躬身一揖,便将巡逻班次重新分配了一番,命令他们开始就位。
转身看向木门大开的书房,李肃眉间一拧,便快步走了进去。
一眼环过屋内被翻找过后的狼藉,他将目光落向了柜阁后。急急地行至柜阁旁将其一推,待李肃伸手探入墙壁的暗格时,已是大惊。
他藏在暗格内的重要之物,已不翼而飞。
“来人!赶紧四处搜查,但凡抓到可疑之人,都给本将军押来!”嗓音冷厉的下了令,李肃移步出了书房。
此时,府邸花园的暗角处,正有一抹黑影潜在其中。
目光落向府中的明艳火光与护卫们的警备状态,黑衣人皱眉将身子矮得更低些后,便开始以手探摸着旁侧的砖泥狗洞。
眼见一队护卫已朝了他所在的方向巡逻而来,黑衣人不再犹豫地欺身钻进了狗洞内。
身形敏捷的钻出狗洞站起身,黑衣人正以为自己已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顺利出了将军府时,一旁却有人大喝道,“什么人!”
教这抹声息一惊,黑衣人想也没想,转身便跑。
目光扫过空阔无人的街市与各处紧闭的店门,正待他着急无处藏身时,前方缓缓行来了一辆马车。
黑衣人一见那马车是出自端郡王府,便是迅速跃上马车,钻进了车内。
此时,李肃已闻讯赶至了府外,却见来者是端郡王的马车。见马车徐徐停下,他上前一步拘礼道,“见过王爷。”
东陵钰掀开车帘应道,“李将军有礼了。”
“王爷怎么这般晚了还在外面?”李肃说着,已不着痕迹的朝车内瞥了眼。
“张大人今日寿宴,刚从他府上吃酒归来。”东陵钰淡淡应声。
微一颔首,李肃又道,“王爷可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经过?”
作状思忆了几许,东陵钰开口道,“没有。”
片刻功夫,待马车离开将军府缓缓驶出一段距离后,这男子一把攥住藏在马车内身着夜行衣的喜鹊,瞪着她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
睿王府。
清幽迷迷的月华下,青芜独坐在院落的石桌旁,朝自己的杯中斟满了酒水。
一眼看过院内缠绵的落花飞叶之景,她将酒杯移至唇边,轻轻地饮了一口。便是烈酒入喉,灼心进腹,这女子却仍是眉间如水,眼眸若星。
目光依依地转至轻雅步履传来的方向,青芜凝着东陵晟从庭院经过的颀长身影,忽的发出了清柔声息,“王爷,可有兴致陪青芜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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