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大结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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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挥挥手,番外见……
至于新文,番外结束再开文,到时候希望大家还能再一如既往的支持凉子。凉子不才,没有精彩的文笔,所以不奢求所有人的人都能喜欢。但凉子会坚持自己的态度,不变初心、会一如既往的认真下去!最后祝大家开心、幸福!
番外两天后更新,会像正文一样不断更,一口气写完。凉子先缓口气,哭了一下午了,呜呜呜,好不舍!
正文到此结束,或许有不足之处,还请大家见谅。
感谢大家一路相伴,凉子不多说煽情的话,只想诚心的对每个看文的读者说声,谢谢!谢谢你们给凉子写文的动力!
题外话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活法,她和晏鸿煊不争,是因为在他们眼中,家和身边的亲人重于一切。而晏子斌,只希望他这辈子得到的教训让他下辈子能有所觉悟,他本该能拥有幸福的……
他的贪婪、**、狭隘的心胸让他尝到了各种恶果,报应他已经得了,如今再去恨有何意义?
其实看着他纵身跳下悬崖时,她已经不恨他了。
不是她不尊重死者,而是晏子斌心理真的有毛病!让人汗颜又佩服,死前都还不忘男人的尊严……
楚雨凉诧异的瞪大眼,“……”
晏鸿煊突然勾唇,笑得有些复杂,“他让我帮他解毒,想死后做个正常的鬼。”
楚雨凉点头,“记得。”那家伙被下药以后没办法再碰女人。
晏鸿煊垂眸看着她,“还记得当初我对他下药之事吗?”
楚雨凉好奇,“是何目的?”
晏鸿煊脸上迷人的笑逐渐的没了,凝望着远方,突然叹了一口气,“他的确是有想死的心。不过,他帮我们也是有目的的。”
到现在为止,晏子斌的死都还让她震惊着,也想不通。
怕他再故意使坏,楚雨凉赶紧转移话题,正好有一件事还没想明白,“爷,晏子斌为何要帮我们?是不是他觉得自己反正活不久、所以对自己绝望了,顺便就想做点好事?”
晏鸿煊将她手指握住,忍不住在她肩膀上低笑。
突然,两个孩子的欢呼声传来,楚雨凉伸出五指快速的拍到他俊脸上。
可她越是这般,晏鸿煊似乎也不想放过她,捧着她脸颊就给她一记绵长悱恻的深吻——
楚雨凉赶紧推他,有些脸臊,怕被两个孩子看见。
晏鸿煊将她揽到怀中,一点都不避讳的在她红唇落下一吻。
可眼下明显就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旁边贝儿正带着向逸在草丛里捉蛐蛐儿呢,楚雨凉别扭的移开目光,看向两个玩得起劲儿的孩子。
回想起当初认识的点点滴滴,夫妻俩彼此凝视着对方,眼中对彼此的深情一览无遗。
楚雨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被他说得又尴尬又无语。这男人真不要脸,谁倾慕他来着?就他当时那横竖用冷眼看人的样子外加一副刁钻的性子,她吃饱撑傻了才会看上他。
晏鸿煊笑着将她两只粉拳捉住,唇角扬起高高的弧度,阳光下的他,此刻像个大男孩般,“为夫当时还真是误以为你是我的倾慕者、想对我主动投怀送抱。”
楚雨凉一头黑线,压根就没想到他居然是那样想的。回过神来,她抡起小拳头开始打他,有些恼羞成怒,“晏鸿煊,你还能再乱想么?”
晏鸿煊干咳了一声后,突然低笑起来,“要说印象差也不至于,为夫当时只是很好奇,这到底是哪家姑娘居然会主动往男人裤裆下钻……咳咳……”
楚雨凉点头,“当然了。你放心,哪怕你说对我印象不好我也不会生气的。”她当时那么狼狈,躲着不让人发现,别说他会嫌弃了,她自己都觉得混得太差、太丢人。
闻言,晏鸿煊眸光深邃的看着她白皙柔美的脸,“你确定想知道?”
“那你说说,当初你见到我是如何想的?”
“嗯。”晏鸿煊应了一声。
“爷,还记得当初在小树林里我们如何认识的吗?”楚雨凉突然笑问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想起他们的相遇。
“嗯。”晏鸿煊握着她的手,抿唇一笑。
在路上停留休息的时候,楚雨凉忍不住朝身旁男人感叹,“爷,好久没这么轻松了。”
欣赏着沿路的山水之色,仿佛又回到了柏君庄那种惬意舒心的日子,没有纷争、没有烦恼,两个孩子相伴,一路欢声笑语。
……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她同晏鸿煊带着贝儿和向逸离开了京城……
看看大晏国当过皇帝的人,都是何结果?
当皇帝有何好的?
她早就想去北狄国看看,现在有机会去,她当然恨不得立马飞去,省得因为儿子要当皇帝的事烦心。经过这么多事,她对‘皇帝’这些字眼真提不起好感,要不是儿子自己说出来的,她绝对不会轻易同意。
楚雨凉一听说要去北狄国,立马就同意了。
正好晏鸿煊说要去北狄国一趟,说是要将段横卫,不,应该叫他向文觉,将其押回北狄国交给北狄国君王处置。
楚雨凉能说什么?人家祖孙俩都沟通好了,她还能有意见?
值得一提的是晏振傲同意进宫陪伴晏傅天,对儿子的决定,楚雨凉心里有些不爽,总觉得晏傅天有点小卑鄙,居然这么大的事不同他们夫妻商议,还是儿子自己找上她,说是要做大晏国未来的皇帝。
楚云洲重返朝堂,再次被晏傅天委以重任。
至于晏鸿煊和楚雨凉,回京没多久就收到北狄国的来信。是云娘亲笔所写,信中所说,向锦豪的爹已经去世了,向锦豪承袭了侯爵之位,而向家庶子向旭同巫人勾结之事也被北狄国察觉,向旭已被关入天牢……
对他们的决定,最郁闷的就是某侯爷了。因为谷医之死,他娶妻之事再一次被耽搁,而且这对岳父岳母还有常住京城的打算。为此,佟子贡整日憋屈呕血,就差把自己搞成内伤了。都没人请他们留下,他们夫妻还赖着不走,简直太不要脸了!
紫柏和陆春君返京,并在京城买了宅院,原因是紫弦在谷医下葬之后怀了身孕,夫妻俩在她第一次怀孕期间就没能在身边陪伴,选择留在京城,一来是想照顾女儿身子,二来也想多些机会去医谷走走……
晏骅留下,那是因为谷医遗愿,想让小南将这个失去爹的孩子抚养成人并授其本领,算是偿还晏子斌的人情。楚雨凉清楚,可自家女儿留在这里肯定不行,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自己又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哪里舍得啊。
贝儿也想留下的,可楚雨凉哪会同意,七哄八骗的将她给弄回了京城,还答应她说小南每年都会回京看她,这才让小丫头打消了留在医谷的念头。
陪同他一起留下的还有晏骅……
待谷医入土后,小南独自留守在医谷之中。
他能回京重登帝位,谷医之恩他铭记于心。谷医死后,他破例恩准欲将谷医葬入皇陵,但紫柏、陆春君、晏鸿煊和小南都没赞同,三日法事一过,就将谷医焚化,四个徒弟一同带着谷医的骨灰前往医谷,并将其葬于医谷之中。
谷医之死,悲痛的不止是楚雨凉他们,包括几个孩子,守着谷医的灵柩哭了三天三夜,就连晏傅天连着三日都免了早朝,同楚雨凉他们一起陪着谷医最后三日。
……
此时,远处原来轰炸声,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如同最美妙的圣歌一般,仿佛是来接引这位圆寂的老者前去最美的极乐圣地……
“师父——”众人跪在他身前,悲痛之心如剜骨之痛,无以表达。
谷医盘腿坐着,慈祥的目光含着欣慰的笑,眼都不眨的看着他们,直到那慈祥的光泽越来越黯淡,那双松弛的眼皮缓缓覆上双目……
小南跪在他身前,哽咽的点头,“师父,徒儿会完成您的交代。”
陆春君和楚雨凉抱着她不停的落泪,晏鸿煊和紫柏咬着唇,可万般隐忍,也挡不住眼眶里难受的泪水。
他所说的人情,在场的人都懂,他们亲眼所见,为之震惊。
察觉到体内真气快尽,他最后摸了摸小南的头,“小南……师父还欠一份人情,记得、记得帮师父还上……”
看着一个个咬牙流泪的徒弟,他吃力的抬起手挨着将他们脑袋摸了一遍,他们虽不是他的骨肉,却是他亲手拉扯大,如今,他们早已长大成人甚至儿孙满堂,他早就没了遗憾。论世间亲情,他谷医分毫不缺,这不,他们一个个都守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谷医轻笑道,“不斗嘴那、那多没趣……”
楚雨凉激动的摇头直哭,“师父,我宁愿您做妖怪……我不会嫌弃您当妖怪的……师父,对不起,我以后再不跟您斗嘴了……”
谷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难得没有骂她,只是虚弱的笑道,“傻丫头,我再活下去……咳咳……岂不成妖怪了……会、会受天谴的……”
楚雨凉抱着他最先哭出声来,“师父,不要这么说好不好?您不会死的……”
所有的人咬着唇没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谷医吃力的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听自己说完,“你们都别说话,听为师说……我逆天改命活到现在,如今元气耗尽也该去了……咳咳咳……紫柏、春君、鸿煊……医谷我、我交给小南,你们、你们都没意见吧……不会、不会在我死后骂我不公吧?”
“师父!”众人齐呼,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呵呵……”谷医还在笑,比起平日他如同孩子般玩闹似的笑容,此时的他笑得温和又慈祥,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身旁的徒弟们,他笑着开口,“你们也别难受,为师大限已到,谁都改变不了……咳咳……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也够了……我……咳咳咳……我早就没了遗憾……”
“师父,您能不能正经点!”楚雨凉忍不住朝他发脾气,同晏鸿煊一起将他搀扶着坐在地上。
“呵呵……”难得他此刻还有心情笑出来。
“师父!”其他人惊吓得脸都齐白了。主要是谷医神色不对劲,刚刚还好好的,现在脸色灰白,特别是他白胡上那几滴血丝很是刺眼。
“师父!”晏鸿煊这次反应最快,将他拦腰稳住。
看着她就这么死了,大家还来不及松口气,原本正得瑟的谷医往后退了一步,同样喷出一口血气,“噗——”
“你们、你们……”巫玲狰狞的老眼死死的瞪着他们,捂着胸口再次喷出一口浓血,随即歪了脖子。
“师父——”众人赶紧上前。
“老妖婆,跟我斗,你还差远了。瞧我这些徒弟,都不屑同你交手就能杀了你。如何,羡慕不?”谷医捋着白胡,调侃的笑着。
“噗——”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她嘴里喷出。
而此刻,一束白光突然朝她闪去,巫玲瞪大眼,愣生生的看着白发老头儿现身,一掌击向胸口——
“唔!”巨大的震响冲击着她,让她瞬间不稳,倒在了地上。
“轰——”手雷尽管没击中她,可却在她身旁爆炸开。
巫玲本能的愣了一瞬,下意识的寻找他踪迹,而就在此刻,几枚‘暗器’齐齐朝她投去,她一脸狰狞,快速的躲闪开——
谷医那反应也不是盖的,老顽童就是老顽童,那敏捷的反应一点都不输孩子。在巫玲飞袖向他报复一掌时,他忽的幻成一道白光,接着就没影了。
就在谷医刚劈下一掌逼巫玲退后之际,楚雨凉突然大喊起来,“师父,你快让开,我们要炸人了!”
“……”众人看着手中的布袋,又惊又喜。可唯一让他们头疼的是那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巫玲已经失去了理智,一直缠着他们师父,要如何才能让两人分开。
“大师兄,二师姐,想办法把师父引开,咱们用手雷炸死那个老妖婆!”
楚雨凉道行浅,看不出啥门道,但也清楚不能再让他们这么打下去了。眼珠子转了又转,她突然把裙子一掀,把悬在腰间的一只只沉甸甸的布袋给扯了下来,然后快速的发给每个人。
晏鸿煊和小南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打斗,同样有些无奈又无措。
紫柏紧攥着拳头,刚毅的脸庞绷得紧紧的,可没法找到突破口。
“大师兄,怎么办?”陆春君有些急了。巫玲明显是疯了,内力至少用了七八成。师父也不弱,甚至占了上风,可他毕竟年岁已大……如此下去,巫玲抵抗不了多久,但师父他也会元气大伤。
两个打斗的人,功力都不差,没有任何兵器,全靠手刃和内力,所过之处,树倒飞沙,石裂土崩,要不是晏鸿煊紧揽着楚雨凉,就凭她那点只会拳脚功夫的能耐,这会儿早就被他们左一道掌风、右一道掌力给刮飞了。
四个徒弟外加一个楚雨凉站在一块,无语得只能掉冷汗。
可谷医就是一如既往的任性,见徒弟们全围拢上来,他一边把巫玲引开,一边还训骂,“你们给为师闪边去,谁也不许来搅和,为师这辈子还没打过女人呢!”
楚雨凉那真是险些吐血,老头儿一直任性,到这个时候都还不肯听一次话,这种老妖婆让他们去对付就好了,他瞎掺合什么啊?
晏鸿煊也不做停留,带着楚雨凉直飞向他们。
有紫弦照看着王氏和兰姑,小南也快速的隐去身影朝他们而去。
眼看着谷医同巫玲打斗在一起,紫柏和陆春君立马扔下石盘中的两名巫人快速的飞向他们。
“……”
“师公——”
“师父——”
“师父——”
一众人再次傻眼,全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整个山谷全是她的回声,阴森恐怖。
巫玲满身散发着凌冽的戾气,老脸狰狞,目光卷着浓浓的杀气,厉声一喝,突然飞身朝他袭去,“老不死的,我今日要亲手杀了你——”
谷医捋着白胡哈哈大笑,“我可是老不死的,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巫玲猛得落在地上,扭头震惊的望着他,“你竟然没死?”
看着老妖婆发疯似的追杀自己徒弟,所经之处草木皆毁,飞沙漫天,他哪里还看得过去,于是冷嘲热讽道,“老妖婆,你一把年纪了欺负小辈,丢人不?”
晏子斌替他坠了崖,谷医震惊无语,甚至在崖边沉默许久,任由徒弟们在旁边出风头,直到巫玲尖锐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他才让自己身影显出。
可他们千算万算,就偏偏把某个师父给算掉了。
她也知道晏鸿煊不同她对打的原因,不是不想同他交手,而是怕他自己迎战去了没人护她。现在只能拖着等大伙一起上,胜算也能大些。
楚雨凉被晏鸿煊搂着腰,连眼都不敢睁,只知道风刮在脸上比刀割还疼,嘴巴似乎被疾驰的风刮变了型,痛得快麻木了。活了两世,这还是第一次玩的如此刺激。
成功的将巫玲引开,可是把她彻底激怒了,像鬼魅一样紧追着他们夫妻俩。
几方都惊险,但最为刺激的就要数楚雨凉和晏鸿煊这边了。
小南原本想守在这边不让自家师父和巫玲有交手的机会,结果看到王氏和兰姑被逼到崖边,容不得他多想,拉着紫弦也飞向了石盘,在紫柏和陆春君同巫人打斗之际,将王氏和兰姑带离石盘,成功的将两人救下。
而紫柏和陆春君在巫玲离开石盘之后就朝兰姑和王氏飞了过去,并同看守王氏和兰姑的两名巫人交起手来。
晏鸿煊眸孔紧敛,揽着楚雨凉飞身离开原地,并如影一般让人捕捉不到他的行迹。
半空之中,是她犹如女巫般毛骨悚然的声音,“敢辱我儿,我杀了你们——”
只见巫玲突然纵身飞跃,直直的朝他们袭来——
楚雨凉摊手,“我又不是男人,哪来的种?不过再说多少次都一样,难道你生儿子没屁v眼这事是假的?哈哈……”语毕,她也学着她夸张的狂笑了两声。打不赢她,气也得把她气半死!
闻言,巫玲的笑声瞬间没了。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她眸光射放出来的杀意,“你有种再说一次!”
“老妖婆,笑够了吗?”楚雨凉也忍不住开骂,论口齿,她可是一点都不输某位师父的,也知道怎么去戳对方的痛处,“老妖婆,难怪我们师父说你生儿子没屁v眼,你坏到这种地步,这辈子生个没屁v眼的,下辈子老天罚你直接生个太监!”
“哈哈……”巫玲继续笑着,对他们的出现似乎没放在眼中。谷医都死了,他的这些徒子徒孙她才没看在眼中。
“巫玲,快将她们放了!”隔着深不见底的深渊,陆春君直指着远处的老妖婆怒道。
“哈哈……”巫玲再次发出狂笑。
晏鸿煊和楚雨凉最先冲到悬崖边,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就无法相信,一向冷傲不羁、不可一世的晏子斌竟然会自杀!而且还死得如此干脆利落,就差没把他们眼珠子吓出来了!
这……这王八崽子是专门来报复他的么?
“……”谷医有生以来被吓愣了。他自幼行医,从来那些见他的人都千方百计的想让他治病,为其保命,还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自甘坠亡的。
“……”这一幕,让躲在暗处中的众人忍不住冲了过去,岂止是震惊能形容的。
而就在他同巫玲说话之时,坐在地上的晏子斌突然起身,一句话都没说纵身就往崖下跳去——
“我这是回光返照,难道不行?”谷医突然放低了语气。
“谷医,没想到你功力如此深,还能如此同我说话?”巫玲声音突然冷了起来。
“老妖婆,你敢出尔反尔,我谷医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谷医忍不住低吼。
“哈哈……”巫玲远远的看着晏子斌自废功力,狂肆的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谷中,犹如地狱来的女鬼般难听,“谷医,你赶紧从这里跳下去,跳下去我就将她们放了。”
难怪这么多人都不喜欢他,这混小子还真的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他活了一百多岁,却还没有欠过任何人情债,如今却在将死前欠下这种人情债,这王八崽子,是想他死不安心?
他可知如此做,今生再不能练武了么?
这傻小子……
别说暗中的众人被惊到,就连谷医都差点显出身形。震惊的他还在思索应对之策,根本没想到他竟擅自做决定……
殷红的血水顺着他唇角溢出,紧接着他全身骨骼传来‘咔咔’乱响声——
“……”晏子斌唇形微动,可耳旁却没有声音。巫玲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他也不好转身去看。沉冷的眸子转动过后,他突然盘腿坐下,运功数息,翻转的掌心狠狠的击向自己的琵琶骨。
“谷医,别跟我使诈,要我放她们,你先自毁功力再说。”巫玲冷笑回道。
“老妖婆,放人吧。你不就是要我的命吗?我今已在此,只要你放过她们婆媳,我随你处置。”谷医开始喊话。
听到兰姑的声音,远处的众人这才在暗中松了一口气。这次不是假的了!
“娘,您怎么样了?”兰姑醒来,没来得及看四周的险境,而是先关心王氏的情况。她们婆媳落到这些人手中,已经换了好几个地方了,所以哪怕四处是悬崖深渊她也没有去搭理。
巫玲身后早已站着两名手下,兰姑和王氏躺在他们脚边一动不动。巫玲扭头对两人使了使眼色,两人点头,快速的将兰姑和王氏身上的穴道解了。
谷医惊呼道,“唉,我差点都忘了正事了。对了,人呢?”
巫玲抬手直指着他,“老不死的,我不想同你逞口舌之能,你别忘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晏子斌的脑袋突然僵硬的抬起,嘴巴张开,谷医的声音接着传入巫玲耳中,“哈哈……老妖婆,我知道你羡慕我,其实也没这个必要,等你有命活到我这把岁数的时候也可以像我这般的。”
没错,只要是熟识谷医的人都清楚他的德性,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有几个人没被他挖苦、刁难过?不过谁叫人家有这个能耐呢。
闻言,巫玲瞬间就怒了,“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死倒临头还改不了你这恶心的德性!”
晏子斌嘴型动着,“没法,谁让我有这个本事让自己返老还童呢。老夫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老态会吓着人,所以我将自己打扮得年轻俊朗一些。不像有些人啊,人老就算了,还跟个老妖怪一样在江湖中行走,都不知道你这幅妖容吓坏了多少胆小的人。”
巫玲愣了一下,没错,那声音的确是谷医的。她眯起眼,试图将对方打量仔细,“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竟换了副皮囊,怎么,老得快不敢见人了么?”
晏子斌缓缓开口,用着轻蔑的口气回道,“你这个老妖婆,眼瞎了吗?”
尽管距离有些远,可她声音如洪犹如近在耳旁,可见此人内力高深莫测、不容人轻视。
看着一身白袍可发鬓却乌黑的男子,正打坐等候谷医到来的巫玲突然怒道,“你是何人?”
此刻,那巨大的石盘上已经有人在等候了。没有了黑雾遮蔽,尽管天色微暗,但也能辩得清楚远方是些何物。
幽冥谷,四面都是悬崖,唯有一座怪石矗立谷中,也不知道是天然而成还是被人打磨过,怪石顶端平坦、寸草不生,远远望去,就如一巨大的磨盘般。周围悬崖深不见底,垂眸之境全是浓浓的白雾,让这所谓的幽冥谷如同名字一般给人阴森冷冽的气息,随便从哪个地方跌入,绝对不要怀疑,一定能到幽冥地府报道。
巫玲敢直接挑衅他们,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对付他们,换言之,现在的主动权还在她手中,而他们为了救人,一切都得遵照巫玲所说的去做。
一句‘胡闹’,若是放在平日,绝对会戳中众人的笑点,难得他也在背后说自家师父的坏话。可此刻,众人心中却是笑不出来,他们当然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胡闹。特别是那个如顽童一样的老头儿,绝对是重点关注对象。
直到晏子斌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紫柏才转过身面对众人,极其严肃的说道,“师父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开始行动。记住,除了要救人外,切不可让师父胡闹!”
他算不得正人君子,也并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爹,但这一刻,楚雨凉吸了吸鼻子,居然有些小小的感动。不论他目的是何,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选择了同他们站在一起。
曾经的他高贵冷傲,甚至连讨厌一个人都可以毫无避讳的说出口。比起昭王那张虚假的面孔,晏子斌还算有可取之处,至少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同他认识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在乎自己的地位、容不得任何人踩在他头上。哪怕当初他想招揽楚云洲,也可以直接了当的对她说出自己的目的。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楚雨凉这才确定晏子斌是真的在帮他们。此时的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从她穿越到这个异世一来,认识晏子斌以后,这个男人给她的印象全都是极坏的。
身穿白袍的男子一个前往幽冥谷。
眼看着傍晚来临,在幽冥山庄的一行人也开始了行动。
……
让手下将被点了穴的段横卫押下去等候发落后,他同佟子贡、许志一起带着几个孩子和数千将士直接前往幽冥山庄。
听说兰姑和王氏已有下落后,楚云洲也发兵入城,虽有些心急,但运气极佳,竟在占领城内大肆搜索之时碰到几个刚从密宅跑出的孩子。
……
至于悔……世间哪有后悔的良药?
恨,肯定有的。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曾经聚富贵荣宠于一身的公主,却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香消玉损。被大火包围的她死得壮观,但也死得凄凉。而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并非他人,而是她自己,是富贵荣华之下狭隘、偏执的心胸让她一步步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晏欣彤至死恐怕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当然,如果她早有预料,也不会受段横卫迷惑,更不会拿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去做赌注。
此刻,所有的人都忽略了那间着火的房间,也忽略了里面着火的女人。
众多黑衣人纷纷朝幽冥山而去——
“对,快把大公子找回来!”另外有人呼应。
“快追——”有人手执兵器高喊起来。
“大公子!”黑衣人们傻眼了、也慌了。
“蛇娃。”宝儿朝蛇娃递了个眼色,蛇娃会意,快速的同他一起一人抱住段横卫一只胳膊,然后两人也是忽闪忽闪的没影了,不仅他们没影了,就连段横卫都没影了。
“小舅舅,等等我——”贝儿赶紧追了上去,同样的小身影闪了两下就没影了。
“我们走——”楚胤恒一声令下,举着剪子忽闪了两下突然就没影了。
本以为他说了实话,四个孩子就会将人放了,毕竟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救人要紧,可他们再一次小看了几个孩子的能力。
黑衣人看了一眼被剪子比着脖子的段横卫,看着他痛苦而僵硬的脸,最后还是如实说了出来,“她们被巫人带去了幽冥山庄。”
闻言,四个孩子又异口同声的逼问道,“她们去了何处?”
其中一名黑衣人先开了口,“我们承认先前那两个女人的确是在我们手中,不过现在她们已经不在了。”
别看他年纪小,那气势却让人生畏,那双黑漆漆的眼仁儿没有同龄孩子该有的清澈明亮,反而布满了杀气,不仅仅是他,其他三个连那个小女孩都是同样的神色。
成功的威胁了黑衣人们,楚胤恒一掌拍向段横卫的脸,朝黑衣人们逼问道,“说,被你们抓的人在何处?如果你们不说,我就立马杀了他!”
不是他们怕这几个孩子,而是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不敢不怕。他们甚至不知道这几个孩子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而且还能点穴。这哪里是一般的孩子,这简直就是让人称奇的武林高手。再看看他们的年纪,此刻,黑衣人们神色都露出几分恐慌。果然,贤王他们的人一个都不能小瞧。
看着那把带血的剪子,加上段横卫被定住动弹不得,黑衣人们刹住脚步没敢轻举妄动。
段横卫俊脸露出狠厉之色,可不等他出手,宝儿快速的将他点住。
楚胤恒举着尖利的剪子对准段横卫的脖子,稚嫩的嗓音高声喝道,“谁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听着段横卫痛苦的呻吟声,他们回过神来并欲扑上前将段横卫救走。
这一幕不止他意外和不信,那些朝房里不断扔火把的黑衣人手下们也是被他惨叫吸引,回头看到原本应该在房里的四个孩子,也是一副震惊和不信的表情。
“啊——”段横卫忍不住惨叫,刺骨的剧痛让不受控制的跪到地上。
“去死吧!”不等他说完,楚胤恒突然将手中尖利的剪子刺向他的大腿。
“你们……你们……”
而就在他为自己的得逞而狂笑不已之时,腰后突然被人戳了戳,他下意识的回头,这一看,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一双眸孔瞪得老大,身后出现的四个孩子让他比看到鬼魅还震惊。
不,也不是他忽略了这几个孩子,而是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去了解过这几个孩子。在他眼中,这几个孩子也不过刚断奶而已,对付几个毛孩子简直易如反掌。
他得意是真得意,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在他面前被他记恨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孩子。
这群小鬼,敢一次又一次的辱骂他,这口气他可忍不下去了!
“哈哈……”段横卫非但不气反而在外面笑得格外得意和嚣张,还指使众手下,“杀死他们!给我活活烧死他们!”
贝儿忍不住对外面骂了起来,“姓段的龟孙子,你居然如此卑鄙,还要脸不要脸?”太可恨了,居然用这么毒辣的方式对付他们几个孩子!
四个孩子鼓着小腮帮子,不是害怕,而是气愤。
但火把已经被扔进了屋子,火光也开始在屋中蔓延。
楚胤恒和蛇娃的动作也不慢,瞬间多向另一头。
“快闪开!”宝儿的声音最先响起,并下意识的抓住自家妹妹躲到了一旁。
随即,他们当真把火把朝房里扔了进去——
黑衣人异口同声道,“是。”
而段横卫的声音从他们后方传来,充满了残忍,“放火,烧死他们!”
可他们的小脚还没迈出门槛,突然围拢一群黑衣人,而且各个手执火把将门口围住,很显然是想挡住他们的去路。
几个孩子面色同时一沉,极有默契的欲跟上去。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段横卫面带微笑看着他们四人,直到一刻钟过后,他突然尴尬起来,“哎呀,几位小主,在下先失陪去躺茅厕,很快就回。”他似等不及一般转身大步朝外门外走去。
亲眼看着他吩咐手下做事,四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小眼神流转着他们自己才看得懂的信息。
门外站守的黑衣人冷肃的应道,“是。”
段横卫赶紧抬手做出一副怕了的样子,嘴里安抚道,“几位小主稍安勿躁,我无意同你们为敌,你们要人,我这就去将人带来交给你们。只希望你们小人不计大人过,别跟在下记这个仇。”说完,他忙回头对外面喝道,“快去,将人带来!”
闻言,四个孩子绷着小脸异口同声的怒道,“快把人交出来!”
这一个个牙尖嘴利的让段横卫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把这几个小鬼也一样捏死。可看着他们一张张稚气的脸,他沉住了气,继续保持着友善的笑容,“几位小主,你们可真冤枉在下了,那两个女人都是五公主弄到此处的,在下也只是帮他做事而已。”
楚胤恒忍不住跟腔,同样对着他骂道,“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少跟我们耍花招,不想死的就老老实实交代,你们把我娘和我祖母藏到哪去了?”
“呸!”贝儿想都没想的就开始喷他,“谁稀罕你的邀请?再说一次,我们来此可不是跟你套近乎的!”
如此一想,段横卫俊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意,“小王爷、小郡主,说起来我们也算是熟识了。还记得么,当初在下诚意相邀欲请几位小贵客到舍下做客?难得你们今日赏脸前来,要不让在下准备些零嘴儿招待各位?”
这可不是他主动要欺负几个孩子,而是他们不知死活自己找上门来的。今日除了要他们好看外,还能用他们去要挟贤王。这几个孩子,怕是比晏欣彤这个废物有用多了。捉住他们,不愁他的大计会失败。
难得今日他们被大人丢下,满街跑不说,还到处打听他的消息。听说是这几个小鬼找他后,他立马就让人将消息放出,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引到这里。
眼前的四个孩子,各个长得精致可爱,可段横卫眼中却充满了恨。想当初这群孩子在贤王府对他言语羞辱,仗着童言无忌让他脸面丢尽。他早都想把这几个孩子给抓来弄死了!
贝儿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你……你这个杀人魔,问你呢,瞪什么瞪?敢瞪小姑奶奶,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了?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抓了我们的人去?”
不过很快他们又回过神来,死了一个怕何,又不是他们杀的,再说这女人勾结坏人作恶,本就该死!这不,还有一个人在,那女人死了没法开口,问剩下的这个男人也一样的。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还没说他们要找的人在何处呢!
看着地上已经不动弹的女人,四个孩子全都被吓傻了眼,压根没想到这个姓段的男人居然如此心狠毒辣,他们可是一伙的,怎么突然说杀就杀?他们刚才还以为他说的是气话,是故意挑衅他们的呢。
养一只狗还知道看守家门,可养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东西,他还真没耐心。反正早晚她也是死,趁着自己心情好早点弄死了也好……
她都失踪多日了,可京城却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谣传,更别提晏傅天会如何心急的要寻找她了。试问,如此情景,她对他还有何作用?
谁知道她竟是如此的让他失望!
曾经他还以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就算她无法干涉朝政,但起码有利用价值。而且他也打听过了,晏傅天在位时对这个女儿是真的很宠爱。他要的就是她那一身汇聚的宠爱和身份,所以才千方百计的勾上了她。
之所以翻脸,那是因为他刚得到消息,晏傅天居然对这个女儿的生死不闻不问!
段横卫将她狠狠的甩开,脸上的杀意尽显着他的无情和冷血。
随着他手指更加猛烈的收紧,只听一声脆响传来,干脆利落,而晏欣彤瞪着眸孔偏了头,狰狞的目光一直到死都紧紧的瞪着他,可惜那抹震惊和愤怒还来不及她发泄。
“哼!”看着痛苦的神色,段横卫眼中没有一丝怜惜,此刻的他依旧俊美,可对晏欣彤来说却陌生得可怕、可恨,而他开口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眸孔睁大,就连心似乎都痛得停止了跳动,“都怪我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是金枝玉叶,没想到你不过是个没用的女人!”
“唔……”脖子上的痛远没有窒息感痛苦,看着男人眼中的厌恶和杀意,晏欣彤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为……为……为何……”即便无法呼吸,可她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知道答案。
只不过她那一巴掌还未挨着段横卫,就被段横卫捉住了手腕。此刻的段横卫脸上的邪笑没有了,曾经温柔深情的眸光此刻充满了厌恶,甚至还带着一丝怒意,“想打我?”开口的同时,他另一只手突然伸出捏住了晏欣彤的脖子,随着他五指收拢,晏欣彤的双脚逐渐离开地面,尽被他悬了起来。
晏欣彤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脱掉几个孩子的禁锢并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向他,抬起手朝他俊脸扇了过去——
段横卫还真是朝几个孩子重复了一边,“快帮我杀了她,省得我亲自动手。”
晏欣彤突然激动起来,目光从惊讶不信中变得凌厉,“段横卫,你再说一次!”
段横卫邪气的笑着,朝几个孩子抬了抬下颚,“你们要杀她,就请动手吧,反正我也厌倦她了。”
晏欣彤何止脸色,原本美艳动人的脸都快成调色盘了,青色、白色、红色、黑色……被他简短的几句话惊得无法形容,“卫郎,你……你……”
段横卫摊手,继续邪笑道,“公主,我们不过是露水鸳鸯之情,且是你情我愿,你没必要如此惊讶。”
他这话一出,还来不及委屈喊救命的晏欣彤猛的抬起头,神色巨变,惨白交加,“卫郎……你……你说什么?”
面对她凶恶的威胁,段横卫别说害怕了,连一点紧张都没有,甚至看着晏欣彤在地上吃痛的呻吟,他也没一丝着急,反而气定神闲的邪笑道,“你们要杀她?呵呵……随便好了,反正我玩她也玩够了。”
这几日他们都同楚雨凉他们在一起,对晏欣彤和段横卫的关系也知道一些。
贝儿压根就不买他的账,叉着腰,一副小痞子摸样怒瞪着他,“呸!少跟我们套近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小姑奶奶才不吃你那套,识相的就赶紧把我们的人交出来,要不然我们立马杀了你的女人!”
四张小脸充满了敌意,段横卫邪气的笑着,似是没放在眼中,“没想到今日有贵客光临,小王爷、小郡主,真是失礼了。”
四个孩子抬头望去,只见一高大俊美的男人走了进来。而此人,他们都认识,正是他们今日找了许久的段横卫!在贤王府里他们可是见过他的,对方还打算引v诱他们呢,结果被他们联手捉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许多脚步声。
“说,我娘和我祖母在何处?”楚胤恒一掌击向她后背,别看那小小一巴掌,差些让晏欣彤吐血,半个身子匍匐在地上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啊……”晏欣彤吃痛得跪在地上。
“给小姑奶奶老实些!”见她还不安分,贝儿没了耐心,火一上头,一脚就踹向了她的膝盖窝。
“啊……放开我……”晏欣彤被他们扭着胳膊,又怕又怒的低吼着,可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没把四个孩子甩开,反而被他们拉扯得更疼。
对他的决定,其他三个孩子一点意见都没有。默契的爬上床,合力将晏欣彤给拽到了床下。
比起贝儿的怒气,楚胤恒这次比她还激动,突然从贝儿手中夺过剪子然后跳上床讲尖利的剪子比在晏欣彤脖子上,嘴里怒道,“别跟她废话,这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她就算不知道我娘和祖母的下落,但她也是同那些人是一伙的!那些人抓了我娘和祖母,我们就把她抓了、用她去换我娘和祖母!”
其实晏欣彤可以不用怕这几个孩子的,可刚刚亲眼看着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她就算胆子再大,心里也已经发毛了。而且早就听过这几个孩子有些本事,现在一个个围着她威胁,她已经露出了慌色,“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几个孩子绷着小脸朝她走近,贝儿从腰间摸出一把剪子,是之前搜其他房间时发现的,她原本打算防身所用,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直指着晏欣彤脖子怒问道,“说,我小外祖母和太祖母是不是被你们捉走的?”
晏欣彤张着嘴,脸色由白变青。
这次不等晏欣彤开口,贝儿就先叉腰恶狠狠的警告道,“劝你最好别出声,否则我们杀了你!”
四个孩子再次齐刷刷的出现。
而就在她疑惑不解准备上前询问时,突然身子僵住,整个人被定在屋中央。
可房间里的四个孩子却在一瞬间就没了踪影,丫鬟进来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晏欣彤一脸惨白的缩在床里。
“公主?”门外丫鬟推门而入。
“救命啊!”晏欣彤突然闭着眼尖叫起来。
“公主,出何事了?”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看着他们出现,晏欣彤‘啊’的叫了一声,脸色都白了。
晏欣彤一回房就将丫鬟打发走了,就在她无聊之极准备上床歇息片刻时,四抹小身影一字排开站在她床边。
看着她步入一间房内,几个孩子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极有默契的跟了上去。
对眼前这位穿着打扮高贵无比的女人,他们上次在贤王府里就见过了,而且宝儿和蛇娃之前在宫里也见过,对她,几个孩子都极为厌恶反感。
他们所看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五公主晏欣彤。
几个孩子隐在暗处,看着女子走入他们的视线中,这一看,四个小家伙都有些傻眼了。
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突然从后院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吩咐下人做事,听得出来对方是个女子。
他们前往的密宅看守也不算森严,宅院虽大,但做事的人却没有几个。几个孩子如影子般从大门溜到花园里,再从花园溜到各个房间,可是结果却让他们有些失望,这里除了做事的几个人外,各个房间里都没有人。
对他们四个来说,要出入什么地方根本没一点难度。
于是乎,四个孩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秉着救人的念头以及要给段横卫一顿狠揍的念头,四个孩子按照打听的地址直奔段横卫的密宅。
他们打听到段横卫在别处有一座私宅!
还真别说,这四个孩子运气就是比大人好,半个时辰后,四个孩子再碰头,宝儿和蛇娃就带回了好消息。
四个孩子分成两队,蛇娃和宝儿、楚胤恒和贝儿,分头去打探消息。
这主意一出,其他三个孩子立马同意,“好,就这么办!”
宝儿白了他一眼,“他家里没人,不代表整个县城里没人。咱们分头打听,看看姓段的平日都爱去何地方,说不定运气好能让我们碰上。”
楚胤恒一听,皱起了小眉头,“可姐姐和姐夫不是说了吗,去段家探过了,没人。”
宝儿眯着眼眸子,小眼神全是算计,“听说那个叫段横卫的男人就在此,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先找他。”
蛇娃没理会他俩,而是朝身旁的宝儿问道,“宝儿,我们现在该如何做?”
贝儿向来都是同他一个鼻孔出气,不是楚胤恒应和她就是她应和楚胤恒,此刻也不例外,赶紧点头,“小舅舅,你说得有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楚胤恒肯定的说道,“姐姐和姐夫他们一定是发现我娘和祖母的下落了。”
而那群跑没影的孩子呢,在县城里呼啦跑了一圈没找到一个大人。一个个的早饭没用,脸也没洗,特别是贝儿,小辫子都没扎、披头散发就跑出来了。没找到大人,四个孩子停在一条小巷里蹲着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办。
接下来的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决定是对的……
大的不知去向,小的也不见踪影,不得已,他只好出城找楚云洲会合去了。既然大花蛇已经找到了楚夫人和太夫人的下落,他认真斟酌过后,觉得有必要通知城外的人做好准备,随时攻入城中将这里的一切控制起来。
而在另一头,四个孩子从客栈偷跑过后,佟子贡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凭他,就算轻功再好,也赶不上练过幻影术的几个小鬼,这一次他不得不服输。更何况谷医带着众徒弟离开也没告知他会去哪里,就陆春君很严肃的命令他照看好孩子,在那对未来的岳父岳母面前,他是屁都不敢冒一个,哪里敢问那么多。
……
晏子斌走在最后,可以说没一个人主动同他打招呼,最多当他是空气,可他还是自觉地跟上了大家的脚步。
见他走远,众人也不再原地停留了,赶紧摸索着追了上去。
众人揉着额头只觉得头疼。一直都是他欺负人吧?
谷医背着手气呼呼的朝黑雾中走去,边走还边骂,“都是一群没良心的,连我这么个老头子都欺负,还联手欺负我这个老头子!不理你们了,哼——”
陆春君瞬间滴汗。
谷医立马回她,“那为师打你一顿你可愿意?”
还是陆春君笑着过去哄他,“师父,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三师弟和雨凉这是亲您呢!”
紫柏压根就不是那种会说人闲话的,就算话多的时候也是只有他和陆春君在一起的时候,被自家师父当成了诉苦的对象,他都忍不住擦起了冷汗。
谷医跳脚,突然把紫柏拉到身边,“老大,你快看,他们夫妻二人就知道欺负我!”
晏鸿煊回了他一句,“你自己也没个正经,还怨别人?”
能从他嘴里说出‘可爱’二字,换做以往楚雨凉会觉得稀奇,可现在,她莫名的觉得好稀罕、好感动。
听出她的哭腔,谷医突然朝晏鸿煊的方向看去,“鸿煊,把你媳妇带下去,这丫头,给我好好管管,老是抵我的话,一点都不可爱!”
楚雨凉突然红了眼眶,莫名的想哭,“师父,您别这么说好不?你自己也说过的,您不老。您怎么能随便改口呢?”
谷医没好气的道,“我一个老头子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她要我的命拿去就是,你们跟着瞎掺合做何?”
楚雨凉摸着脑门,只觉得自己很冤,“师父,我哪有气您?”
谷医抬手准备的拍她脑门,又是一副怒骂的语气,“你这丫头,难得好好说次话都非得气我一场!”
“师父?”楚雨凉摸索到他身旁将他手臂抱住,头一次用着温柔的语气对他,“您放心,就算我们死也不会让您少一根毫毛。”
黑雾中,众人捏着拳头,隐忍的怒气仿佛冲破黑雾,冷冽的杀意不断的从每个人身子里散发出来。若不是兰姑和王氏在他们手中,这里的每个人谁能忍受这样的威胁?
“哈哈……”空中又一次放肆的大笑声传来,听得出来巫玲是很得意的,所以她也回得干脆,“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就让你多活几个时辰。我这就让人去将那两个女人带来,你只需要好好准备受死就可以了。后面有个幽冥谷,我会在那里等你出现。”
“不过我要同我的徒弟们多待几个时辰,我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所以我想让他们多陪陪我。你可以去准备了,记得,不许伤害那两个女人,否则别怪我谷医翻脸无情!”
“不过什么?”
“不过呢……”谷医故意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哈哈……”很快,空中又传来尖锐刺耳的笑声。
而谷医在他粗略的装扮好过后,这才回过神来,只见他微扬着头,对着漆黑的空中开口,一改之前的厌恶怒骂,用着浑厚有力的嗓音喊道,“巫玲,老夫答应你的条件,用我的命换你手中两个女人。”
她相信晏子斌不会这么大公无私,也相信他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目的,至于那个目的是什么,这就要问她家爷了,问问他晏子斌在他掌中写了什么……
说王氏洗心革面、并且会宽容待人,这她相信,王氏的每一点变化她都看在眼中,可是要说这晏子斌洗心革面、知道回头是岸了,她是真的有些怀疑……不,准确的说是接受不了。
往事一幕幕,多得无法细数,不想而已,一想起来就让人咬牙切齿,这么多事都是晏子斌所作所为,他的人品、他的德性早就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说他十恶不赦都不过分。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眼前容不下他们半分的人,此刻会帮他们做事?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认识晏子斌那么久了,他们兄弟之间似乎从来就没和平共处过。回想当初,晏子斌找到她要她取笑同贤王的婚约该嫁他,为了保身不得罪两边人,她远离京城、远离是非。后来因为这事晏子斌就记恨上她了,认为她将他戏耍了。而他为了招揽楚云洲不惜将王菱香娶进太子府当一个花瓶摆设,再后来,他和昭王合计要弹劾楚云洲逼他交出兵权……再后来,他为了不让贤王有机会同他争夺皇位,自导自演了一场皇粮被盗的戏码将贤王引出京城,然后暗中同巫人勾结、逼迫楚云洲、甚至加害自己的父皇,还控制神志不清的父皇让其写下让位诏书,然后他顺利登基……
不得不说,她是真的被惊到了,真的不敢相信晏子斌在今日这么一种情况下会冒死站出来,且似乎还站在他们这一边。她更想亲口问问他,到底是真的假的,可别在这个时候耍什么手段、整什么幺蛾子,因为这个的他们是最容易被人伤到的。
“爷?”楚雨凉忍不住开口。这是要晏子斌去伪装谷医吗?这是晏子斌的意思还是她家爷的意思?晏子斌怎么会帮他们做这种事?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前面的情况甚至让人看不懂,但最后晏子斌穿谷医外袍时,众人都反应了过来。
然后,将那白色的外袍递给了站在他身后的晏子斌。
谷医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感觉就似遇到让他很震惊的事一般,晏鸿煊也没搭理他,随即就开始脱他外袍。
而晏鸿煊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谷医,同样在他手心里开始写字。
而就在众人都表示疑惑不解时,晏鸿煊突然返回,在他身后紧跟着晏子斌。这一次,晏子斌走路平稳,不再摇摇晃晃。
楚雨凉倒也不怕晏子斌使诈,他再怎么歹毒毕竟还是差她家爷一大截。她只是不明白晏子斌这个时候出现是为了什么,而他摇晃不稳的身子应该是受不了这里的毒气在艰难的强撑。
楚雨凉刚要跟上去就被陆春君给拦住,无声的摇了摇她的手,示意她别去。
晏鸿煊在僵愣的站了片刻之后,突然朝他离开的方向走去。
在晏子斌收回手之后就转身离开了,似乎不打算同他们在一起。而他行走的脚步比来之前更加缓慢,修长的身形也晃动得更明显,似乎站立不稳,随时会倒下去一般。
他写的什么没人知道,加之晏鸿煊向来不喜欢外露情绪,所以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眼下的情况,即便他们很好奇,可却不敢随便出声。
而众人也只能看到晏子斌的手在动,待凑近一看,才看清楚晏鸿煊的手掌摊着,而晏子斌正用手指在他掌心里写字。
晏鸿煊也没甩开他的手,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彼此交握的手。
“……”楚雨凉抽着嘴角,有些诧异又有些摸不着头。
而晏子斌似乎也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能说话,所以他也是沉默。就在众人猜测他到底为何而来时,只见他的身影朝晏鸿煊走近,然后伸出手。黑雾之中,只见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
她懂这个道理,其他人也一样懂,所以看着晏子斌出现,其他人皆是沉默以对。他身上的气息没有恶意,所以他们也收敛了敌意。
师父也提醒了他们,意指让他们不要随便开口,如此一来,他们的举动对老妖婆来说就只能靠猜测。
他是如何到这里的楚雨凉不知道,也不敢问,有个老巫婆将他们引到这里来,早就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了。不管她是否知道晏子斌在这里,她觉得此刻都没必要声张。黑雾虽然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甚至让他们没法交流,可是黑雾也挡住了老妖婆的视线,她不相信老巫婆看得见他们。
其他人或许不能第一时间认出他,可对晏鸿煊和楚雨凉来说,他们一眼就将人认出来。没办法,印象太深刻,就算对方化成灰了他们也一样能认得出。
来人不是别人,真是从宫里失踪的晏子斌!
而她身旁的晏鸿煊握着她的手突然收紧,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他和楚雨凉一样显然是认出了对方,而且还很震惊。
“你——”楚雨凉突然惊呼起来,但吐出一个字后她瞬间蒙住了嘴巴。
来人身形修长,黑雾之中难辨容貌,用力也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对方行走的很慢,有点晃晃悠悠的样子。行至众人身前后,来人也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们置身于黑雾中的影子。
来人越走越近,也并没有察觉到对方身上有任何敌意,这让众人有些诧异,但同时也暗松了一口气,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是敌人。
众人都清楚的听到了,立马戒备的朝同一方向看去,随时等着对方出现。
而就在此时,附近有脚步声传来。
事实证明,此刻的她是占了上风,人质在她手中,别说要谷医去送死了,就算让他们全部的人去送死,他们也无计可施。
他们人多,可现在却受制于人,兰姑和王氏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他们就算想动手一搏都不行。而巫玲这老妖婆,似乎就是故意的,故意将他们困在这里,然后看着他们着急,她为此而得意、得瑟。
经谷医这么一提醒,其他人原本有话要说的,结果没一个人敢开口了。如果换其他地方,他们还能用口型对话,可现在,就跟关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一般,深浓的黑雾笼罩,但不同于夜黑,连看人都像是漂浮不定的,更别说看口型了。
“……”楚雨凉睁大眼,脸色顿时就变了。靠!她忘了,那老妖婆就在附近!她都能隔空和他们对话,难道会听不到他们说话?
“傻丫头。”谷医突然笑道,“你啊聪明归聪明,可你就不该说出来。呵呵……”
“师父,大师兄,二师姐,当务之急我们要找到那老妖婆的藏身之处,至于她说的那个条件,我们可以照着做,不过呢,我的意思不让师父亲自出面,我们这么多人,随便找个人伪装成师父也是可以的。”
还是楚雨凉最先发话,没办法,她憋着一肚子闷气没出撒,不说点什么,在这种气氛下真容易发疯。
此刻的沉默不是他们在思考要舍谁去送死,而是在思索该如何同巫玲周旋,争取毫发无损的把人救出来。
其他人也陪他沉默。
谷医突然沉默不言。
“好了!”晏鸿煊沉声将他打断,“既然不想让人误会,那你就安分些,别被人牵着鼻子走。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是蠢人。”
“谁让他没好好管教你?居然连师父玩笑都开!”
楚雨凉撇嘴,“我就说说而已,你这是做何?干鸿煊啥事?”
“胡说八道!”谷医跳脚,若不是身处黑雾中视线受阻,此刻的众人一定会看到他那张铁青的老脸,“臭丫头,连为师都敢笑话,信不信我连你和鸿煊一起收拾?”
“……”众人集体汗。
“那老妖婆说要你的命你就要自己去,我看啊,不是那老妖婆喜欢你,而是你喜欢那老妖婆。”
“嗯?”
楚雨凉喷他,“师父,我严重怀疑你之前所说的话是真实的。”
谷医想都没想的拒绝道,“那老妖婆找的是为师,谁要你瞎掺合!”
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紫柏突然开了口,“师父,让徒儿去会会她吧。”
“唉……”谷医突然一声长叹。
“……”楚雨凉绷着脸胸口不断的起伏着。不解气!真的一点不解气!为了对付他们,那些人居然抓走他们最弱的人!“师父,你别听那老妖婆的话,她想要你的命,门都没有!”
“丫头,别骂了。”谷医突然唤住她,“她这是用内力传来的,人不在这里。”
“老妖婆——”楚雨凉怒吼。变态的人见多了,没想到这个才是传说中真正变态的老妖婆。
“哈哈……哈哈……”空中继续传来尖锐的笑声,“试试就试试……哈哈……记住,你们只有半个时辰……”
她这话一出,楚雨凉沉不住了,对着空中怒道,“老妖婆,你敢动她们试试!”
“谷医!”半空中的女声带着恨意传来,似乎还能听到她是咬牙切齿吼出来的,“我不想同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多废话!那两个女人在我手中,想要我放过她们,就拿你的命来换!别说我逼人太甚,我给你半个时辰考虑!”
谷医突然不叫骂了,对方被他激怒,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捋着白胡冷笑起来,“老妖婆,我乃医者,所学岐黄之术也是为了造福于人,纵有万般不该但我医谷弟子却行侠仗义、救人无数。就算有损仁德,也能将功抵过。更何况,我们所用的药人都是我们的仇人,我放着仇人不用难道去抓无辜之人?老妖婆,做人好歹讲点道理,别死钻牛角尖,邪道就是邪道,你何必如此不要脸非要把我们也拉下水?”
就在众人惊得无言以对时,空中突然传来尖锐的怒吼声,“谷医,别以为你有多干净,说别人作恶多端,你不也一样么?你拿活人做药人同样也是丧尽天良,你有何资格嘲笑我?”
察觉到徒子徒孙们不相信,谷医继续道,“你们不信是吧?不信你们就问问那个老妖婆,她作恶多端、生儿子没屁v眼,最后她儿子死了,她反而怪我见死不救。”
所有人震惊不已。尽管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可都齐刷刷的看着他,压根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
谁知谷医不满的回道,而且谷医把嗓音放大,“素质是何东西?你们以为我骂错人了?那老妖婆作恶多端、为了钱财残害过不少无辜,结果老天给她报应真让她儿子没屁v眼。你们不知道,当初她还求我为她儿子医治来着。”
围着他的众人皆汗,黑雾太浓,彼此的神色看不清楚,楚雨凉忍不住小声提醒他,“师父,那就是一个疯子,你跟一个疯子叫骂做何?素质,注意素质,咱们可是正派。”
“老妖婆,别跟老夫耍什么花招,要不然你生儿子还是没屁v眼!”谷医继续大骂,而且连粗话都吼出来了。
“哈哈……哈哈……”回答他的依旧那张狂而可怕的笑声。
可谷医才没这么老实呢,对着那声音来源处就开骂,“老妖婆,有种就出来,装神弄鬼的不嫌丢人么?”
楚雨凉下意识的往晏鸿煊身边靠拢,晏鸿煊也在第一时间将她揽到怀中,并同其他人极有默契的站到谷医身旁,将他围在众人之间。
那声音尖锐刺耳,且还带着一股子疯狂劲儿,是个女人的声音,有点像疯婆子,又有些像女妖发出来的,总之,让人毛骨悚然和恶心。
走了约两刻钟左右,突然天空传来一阵狂笑声,“哈哈……”
尽管四处的毒雾越来越浓密,甚至伸手不见五指,犹如走在漆黑夜色之中,可在晏鸿煊引路下,大家又团结一心,倒也无惧。
既然人都齐了,再留在此处也没有意义,于是简单商议过后,众人决定离开。
两边的人一会合,大家都没事,也松了口气。
很快,传来楚雨凉大声的回话,“小弦,是我们!你们站在那里别动,我们很快就过来!”
紫弦忍不住张嘴大叫,“师叔、师叔母,是你们吗?”
而就在他们受困没多久,黑雾中传来楚雨凉熟悉的声音。
虽说一下子被黑雾困住,可因为有他在,的确让人心安不少。要知道,他在众人心中,除了像个孩子一般能疯能玩外,还是所有人敬仰的人。
谷医准确的拍了一下她额头,“怕何?天塌下来有你师公我顶着呢!”
紫弦下意识的把他胳膊抱住,“师公,照您这么说岂不是很多巫人在我们身边?”
谷医轻蔑的道,“这些毒气是借助巫人内力而生的,老夫巴不得这些毒气能聚集久一些,看他们有多少内力可使!”
“小师叔,我知道的。”紫弦应声。不过她还有疑惑,“师公,这些毒气何时能散啊?”
“紫弦,别擅自走动,要跟紧我们。”小南沉声道,又忍不住把自己小师叔的架子摆了出来。
也不是他不把巫玲放在眼中,而是从来就没将他们巫族放在眼中。他们医谷的人但凡出师后都有百毒不侵的本事,巫族使用的这些毒气杀伤力的确惊人,可却伤不到他们,最多迷惑他们而已,有何可惧的?
“哼!不过是巫玲那老妖婆的障眼法而已,雕虫小技!”谷医轻蔑道。
“师公,又是这些可恶的毒气,上一次也是,害我养的那些蛇都被毒死了!”摸黑之中,紫弦带恨的说道。
可三人还未走入前方树林,突然天色起变,如同楚雨凉他们那边一样,浓浓的黑雾正以极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袭来,四处所见全是一片片黑色,带着气吞山河的气势将他们湮没一般。
谷医拉长了脸欲前去搭救,这次小南和紫弦并未阻止他,主要是他们也担心楚雨凉他们的情况。
三人的直觉都是那边出了事。
而在另一头,听到爆炸声,谷医都坐不住了,小南和紫弦和是被惊到,脸色大变。
……
如果晏鸿煊说出这些黑雾中的玄机,其他三人可以说根本没朝这方面去想,人在受困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太镇定,一旦思绪紊乱有波动,就容易被牵引,而这些黑雾就似有灵魂般很狡猾,会暗自流动,可又不大让人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也只会当成是有风在吹动他们,所以很容易被这些黑雾欺骗。
可要是他们反方向行走,就能感觉到黑雾从身上划过的逆驶感,像有什么不断的冲撞他们,特别是脸部肌肤感觉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