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三 城外孤坟(2 / 2)
杀掉这些奸人的时候更是眼睛眨都不眨——该杀,他们该杀!他们都该杀!
若不是杀了他们,他们就得杀了自己!
苏弑自认为这一条命贱,不值钱,无人看重,但是也不能被人肆意掠夺了。三四年的活头也是活头,谁也不能白白拿走。
那破月刀一连喝了这般多人的血,更加精悍,苏弑的破月刀法更加娴熟,那威力也十分吓人。
一般高手已经拿她不敢怎么样,顶尖高手也不能轻易就取胜。那刀中的精怪已经从一个光屁股的小子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小少年,居然是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他仍旧被困在破月刀中,只是学会了与主子苏弑解闷儿,也不再动不动就拿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如同针一样的牙齿来吓唬她,无聊之时也能做伴。
只不过他的胃口是越来越大,想要应付已经实属不易,只能为他寻来那么多鲜血给他喝。
苏施握着手中的破月刀:“马上就能尽兴喝一顿了”。手中的刀有些兴奋的要晃起来,她的手指头轻轻摩挲了几下以示安抚。
后水镇的深秋仍旧是萧瑟,寒风习习吹上来谁都是被吹得灰头土脸,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路边的包子铺热气腾腾冒着白烟,将后头案子上的师傅晕染得好像云里雾里瞧不分明。那“包子,热咧”的招呼声则给这天气添上一点活气儿。
一切都是灰蒙蒙、阴沉沉的,只有几个面无表情的人裹着衣裳匆匆有过,仿佛哪儿都是死的,只有这几个正动的人是活的。
路边一个大娘带着个小小子走过,他仿佛是瞧见了街边五彩斑斓的糖人,模样俊俏,十分好玩的排成一排,约莫十五六个。
他瞧见了小老虎模样的糖人就走不动了,吚吚哑哑指着要买。那糖人的老儿十分会勾搭,惹得那小孩儿非得要到手不可。
挎着篮子背着包袱的老大娘仿佛是有要事得办,又或者是因为嫌浪费钱,总之就是不答应。
那小子受了老儿的引诱,不拿到小老虎就是个不甘心,又哭又闹跺着脚却被大娘拖着走,一双脚仍旧在地上来回踢腾,后来干脆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双手在腿上来回搓着,大娘分明是心中有火所以对着他是又打又骂,小子尖利的哭声在雾蒙蒙的街道上蔓延开来,仿佛是利刃一样一下子劈开了整片天空,引得众人纷纷瞩目,但都是瞧热闹的那样有一搭没一搭,一边闲话一边笑语,终于在这无聊季节之中有了一起趣味。
那小子穿的衣裳乃是青布衣裤,胖乎乎的小手腕子上戴了一支纤细的绞丝银镯,脖子上挂着的也是一只小小的长命锁。整张脸上被鼻涕、眼泪糊得一片狼藉十分难看,五官也都是皱在一起。他嚎得脸红脖子粗,最后终于抽抽搭搭被大娘拉走了。
他走得磕磕绊绊仍旧是一步三回头,第三次的时候那只小老虎已经在他的眼前,他赶紧接过竹签子,后头闪出来一张秀美的脸蛋,一个女人对着她浅浅一笑转身离去。那飞扬的雪貂披风涨满了他一双眼睛,那是打从娘胎里出来第一回见到这样好看的女人。
天渐渐黑下来,后水镇之外的荒野上一个女人独个疾行。
几年不曾回来,这野地仍旧是野地,荒田仍旧是荒田。只是一下子仿佛是多出来许多坟包,一个个如同土馒头一样凸出在地面上。树立或者不曾树立木桩子一样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