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蛮人夜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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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天微蹙着眉头,看着身前一名穴蛮的尸首。
那些穴蛮撤退时,将其余伙伴的尸身也都全部带走了,唯有这一具穴蛮的尸身被他砸出的石条压在下面,又距离碉楼太近,才留了下来。
他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清先前传闻之中的穴蛮到底是什么样的。
和这名穴蛮的身躯相比,两百几十斤的石条都显得有些过分狭小,以至于这块石条好像嵌入了这名穴蛮凹陷的胸口内。
宽阔的额头和宽厚的嘴唇,身上高高隆起的肌肉,其身上的肌肤是青铜的色泽,而且身高也至少有一米九左右。
看着这名浑身只是挂着十几块钢片和皮甲碎块,已然死去却依旧给人强大压迫感的魁梧身躯,妄天便更加明白公子说为什么不惜代价也要将这些穴蛮阻挡在龙蛇山脉之后。
大荒泽中秋冬二季食物对于穴蛮来说短缺,大荒泽之中应该没有多少钢铁矿产,所以这些穴蛮虽然能够冶炼出用以投掷的飞矛,但数量也不多,唯有一些特别强壮的战士,才有资格穿上一些在沧澜军士眼中极其简陋的披挂式盔甲。
因身材所限,即便从战死的军人身上得到甲衣,这些穴蛮也只能想办法弄裂,弄成这样的一片片破片,穿接挂在身上。
然而就是食粮、武器都不足,几乎仅靠身体本能战斗的情况下,帝国最为精锐的军队,还是要保持四比一的人数比例,才能保证胜利。即便如此,这数十年后和数十年前相比,帝国对穴蛮无形之中也并不占优,眼下他这身后的碉楼便是明证。
当年军方的碉楼能够矗立在这里,矗立在这伸入大荒泽的“羊角”中的一处山丘上,便说明当时军方对这种贴近大荒泽的区域还是有着很大的控制权,然而今日,为了避免很大的伤亡,军方的驻防地却都已经不得不大大的后撤。
在现有情况下尚且如此,若是让穴蛮越过龙蛇山脉,拥有比原先更充足的食物和钢铁矿石,那对于帝国会造成多大,多深远的影响,便难以估量了。
……狄烈微微一笑:“十万大军分驻长城沿线各敌台、各堡、各营寨,这里只是从十万人中挑选出来,经过本帅亲自训练的三万精兵。”
见前来援驰的诸将对边军不是很熟,狄烈就给他们详细解释,这龙蛇山脉以长城防线为重,大约有三万军队直接驻在沿线的空心敌台和烽火台里面,属于一线守备部队。
另外四万人分驻各等处城寨之中,由十一名分守参将统纯领,遇到敌情便可就近出动,是支援力量。
最后还有三万战斗力最强的精兵,由他这个镇守总兵官率领,屯扎于三屯营,作为威慑力最强大的机动打击力量。
解说之时,部队己集结完毕,他就将喝令旗牌官将令旗挥起,几名旗牌官按照他的口令指挥军队前进、后退,时而步兵变幻阵件势,时而铁骑冲锋驰突,无不得心应手、如臂使指。
诸将见了啧啧喑喑赞叹:“狄帅用兵冠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咦,那里有条小河,长枪兵的前锋已踩到河边了,狄帅快鸣金收兵!”
却见大校场东面几里外,有条十余丈宽的小河,有个长枪兵方阵已走到河边,是时候让他们向后转了吧!这大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踩到脚里也冷啊!
不料狄烈微微一笑,并没有急着下达向后转的命令。
那个长枪兵方阵没接到命令就继续前进,前面几排的士兵已踩到,河水里面,队形却没有丝毫散乱,除开矮了一截,简直就和平地上行进汪有任何区别!
哗、哗,身穿铁甲、年持长枪的士兵,最前面一排巳被河水淹到了膝盖,后面几排也踩到了水中,他们脚下把河水踩得水花四溅,目光却始终平平直视前方,没有丝毫的犹豫。
哗、哗,水花声越来越响,第一排的士兵们已被冰冷刺骨的河水淹没到了小腹,可他们的目光依然坚定,动作没有丁点的迟缓,踏着整齐的步子继续走下去,任凭寒冷的河水淹过了小腹、淹过了肚脐、淹到了胸口,被河水冲得东倒西歪,他们就手挽手的固定身体,继续向前!
他们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不曾有半分的停顿,脚下踏着整齐的步伐,脸上带着顽强的神色,即便被河水淹没过顶,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恐怕也不能阻止他们的前进!
终于,将台上的狄烈发来了向后转的命令。
原地转身,前排变后排,这队长枪兵又以同样的节奏,同样不慌不忙不急不缓的步伐,从河水中走了出来,走向了将台。
狄烈用兵一至于斯!饶是端木宸见多识广,看到这一幕也极其惊讶,心道怪不得狄烈坐镇边荒十余载,百战百胜,被誉为帝国长城,他把麾下士卒练到如此地步,那些穴蛮之中有谁能做他的对手?
那些从各地前来驰援的官校,此时更是张口结舌,一个个看得呆了,数九寒天,沾点凉水都冷得很,何况直接走进河里去,大半个身子浸在冰凉的河水中,出来又是北风吹?狄帅麾下的兵,真是钢浇铁铸的汉子!
那队长枪兵走到了将台底下,被河水浸泡,又吹了寒风,人人冷得面色发白,紧紧咬着嘴唇,但却没有任何人发出一声呻吟。
狄烈满意的点点头,吩咐旗牌官挥旗调走这队枪兵,他们以整齐的队形走到校场边上,自有辅兵烧了热水、姜汤,备了干净衣服等在那里。
直到那队枪兵走了许久,端木宸才叹服道:“狄帅用兵如神,果然名不虚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兵练到这般地步!”
狄愁飞得意的把头一仰:“我家大帅爱兵如子、治军如铁,想当年初到龙蛇山脉,北方边军将士尚有不服,大帅从南边带来亲手训练过的三千黑甲军在山间列阵,适逢倾盆大雨,大帅亲自带兵列阵,不曾动用任何真元法力,整日粒米不进嘴、又淋着大雨,任蚊虫叮咬,从早到晚队形玟丝不动,于是十万边军心悦诚服!”
狄烈摇摇手止住准备大吹法螺的儿子,口气谦虚:“本帅也没别的本事,只不过和士兵同甘共苦而已。士兵淋雨,我也淋雨,他们刚才淌那小河,前几年的腊月间,在下也曾淌过几次。”
这是何等的谦虚,又是何等的自负!
身材并不高大的狄烈,像一尊钢铁的塑像站在将台之上,全身战袍、黑铁甲,唯独头顶火红的盔缨迎着北风飘舞,如同一团跃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