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遥姚对阵(而)崩溃(2 / 2)
繁漪漠不关心的“哦”了一声。
冷眼看着那张水仙一样的面孔,才知道,原来有些人竟可以无耻无知到这个地步。
心下忽生了抹恶毒来:“虽说男人三妻四妾的也正常,你既认定他心里有你,大可去找他。不过,李蔚翎的外室如今是找不着了,你们可要如何在一起呢?”
片刻的沉寂,姚意浓死死盯在繁漪的面孔上,清泪长流的凄然绝望:“是你、真的是你把她弄走的?”
繁漪毫不在意的认下了:“是我做的又如何?”淡淡呷了口茶,任由清冽于口腔游走,缓缓化作尖锐的苦涩:“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你瞧瞧你如今多委屈,多可怜啊,去见他,把你的眼泪流给他看,那样就能得到他的怜惜了。说不定他一心疼,为了你真的就不顾一切了呢!”
姚意浓脑中一轰,背脊窜过一阵乍暖还寒,颓然跌坐在软垫上,寺里的用物不甚精细,软垫上的绣纹按在掌心刺棱不已:“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繁漪一手支颐的懒懒瞟了她一眼,凝了抹冷笑道:“倒是我把你想的太矜持了。原本么,成就了肌肤相亲的好事,李家自然不要你了。不过话说,偷为妾,进了姜家的门你还得乖乖称我一声主母,晨昏定省,伺候进出,我倒也不亏。”
话锋一厉,“想做平妻,已经旭日高升了姚姑娘!”
被人戳穿了心底的隐秘,姚意浓难堪的撇开了刷白的脸,重重咬着唇,整个人都在栗栗发抖:“你到底要做什么!”
指尖沾了凉透的茶水,在浅棕色的小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繁漪冷然掀了掀眼帘睇了她一眼:“从前假惺惺想把他让给你,可后来我又不想让了,就差一步,是不是特别恨?特别不甘?”
舒然长叹似雨雪中枝头的叶,“可惜啊,你既杀不了我,也抢不走他。我就爱看你们得不到又奈何我不得的样子,有趣啊!”
姚意浓看着她的身后,定定的望了庭院许久,忽然掩面而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晴线随着时间而慢慢偏移,投了一缕在小几上,鹅毛般的雪白沾了晴线的微金,洋洋洒洒随着风落在屋内。
繁漪伸手一接,落在了掌心,只一瞬,便化为了一滴水泽,微凉而清澈:“对啊,为什么呢?”用力一攥,薄薄的水泽便在在掌心纹路里慢慢四散蔓延,“现在很痛是不是?这些痛苦都是你给我的,如今不过还给你、而已。
姚意浓一怔,斜斜无助的倚在小几的一角,忽而轻轻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如同枯寂深渊的屋子里听来是那么的柔弱,仿若茶盏里的一缕薄薄氤氲,风一吹就要散去。
她语意悲戚:“假装为了他而死,引得他愧疚万分,对你念念不忘。把女人送到李蔚翎的身边,让她将李蔚翎紧紧捏在手里。却又在那外室即将生产的时候忽然出现,还让那女人带着孩子消失不见,就是为了让我看到希望复又绝望?就因为我不能忘了他么!”
似有阴云遮蔽,落在小几上的晴线渐渐淡去,留在眼底的光亮是眼底延续着一抹微波的光晕,枯寂的压抑里,繁漪仿佛听到守在廊下的衣摆在风中微微晃动的声音,左手静静握着茶杯,感受茶水的温度渐渐冷去,只剩了透骨的微凉。
平静的水面上映着她面容,隐约间有一抹沉然而微讽的弧度,在浅墨色地砖上的影子无声的、渐渐靠过来的时候,她的面容在眨眼的瞬间里无缝切换成惘然与绝望的模样,莹莹望去。
眼中的泪就在他眼神里慢慢饱满成两滴晶莹,缓缓落下,落在云锦折枝绿柳的衣衫上。
那云锦绵柔如云,沾了她的泪,一瞬便湮灭不见,好似她的痛苦,没有来路也没有尽头:“她说、是我抢了她的,是不是?你也这样觉得是不是?我是个坏人,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