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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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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满脸横肉长着连鬓胡子的老毛子,撇下二乙子,撸胳膊挽袖子,解开衣扣,露出牛犍子的胸肌和黄焦焦的胸毛,顿脚抡拳,想老鹞子捉小鸡,挺着大肚皮就扑向三夫人。三夫人轻盈盈地往旁边一闪,随身带脚,一个金勾倒挂,重重踢向老毛子后裆,“哇呀呀”一声怪叫,那个老毛子飞出一丈多远,重重地摔个大前趴子。另一个老毛子也不示弱,扬手把二乙子甩到一边,嬉皮笑脸,上来就要抱住三夫人。三夫人一转身,就地拔葱,飞起一脚,金勾揿盘,重重踢在那个老毛子下巴子上。那个老毛子舌头垫牙,当即硌得满嘴舌烂喷血,摔倒在地。两个老毛子,一个哎呀呀捂着裆,一个抱着嘴可地打滚。三夫人拽起二乙子,牵手领进屋里,问个由来。二乙子两只娘们眼瞟着娜达莎,喔喔啦啦没说出所以然来。三夫人问:

“大头,那个老毛子撵你干啥?”

“我进来,他们拦着我不让进。噜啰半天,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他们也听不懂我的话。我一看,隔言如隔山。去******吧,我就闯了进来,这不……就这样子啦!” 二乙子娘们腔娘们调地说。

“大头,你的脸又是咋弄的,鼻青脸肿的。” 三夫人问。

“对呀,光天化日,你是咋弄的这熊色样儿?” 吉增帮腔地追问。

“你,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二乙子狗仗人势地对着吉增吼。

“俺?俺咋地你啦,你说呀?” 吉增理直气壮地追问。

“你,你们合伙算计我?” 二乙子强辩。

“合伙算计?为啥?” 吉增紧逼不舍。

“为啥,我哪知道为啥?欺负人呗!” 二乙子猫了三夫人一眼说。

“二兄弟,你这就不对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有再一再二的,没有再三再四的。咱歉也道了,理也赔了,还揪着小辫子不放,没完没了,又打又踢的,想干啥呀?打狗还看主人呢,大头你不用怕,咱给你做主。说说,又是咋回事儿?” 三夫人生气地说。

“嗯呐!刚才在旅馆,娜达莎到我屋里燎嘘我,让我给骂了。他吉老二和那个叫**啥九了,进屋不由我分说,就劈头盖脸,一顿拳脚。我囊巴的,只有挨打的份,三夫人你瞅瞅,这胯胯轴子都打血印了,快熬付啦!” 二乙子说着说着,就褪裤子,吉增拨拉一下二乙子,“扒瞎都不脸红,叫娜达莎说说咋回事儿?” 二乙子直脖子喊:“咋回事儿,你说咋回事儿,就这回事儿,你别血口喷人?一个臭马达姆,至于吗?” 吉增横愣二乙子一眼说:“娜达莎别怕,咋欺负你的,快说!三夫人你听了,可别护犊子?” 娜达莎好像没听懂吉增的话,白愣眼地直瞅吉盛,吉盛比划让她说。娜达莎翻下眼,点点头,叽哩哇啦说一通,谁也不知道她说的啥。二乙子抱个鸡膀儿,轻蔑地瞅瞅吉增,哼哼的自得。吉增急得直搓脚,“这不老毛子唱戏,白搭功夫吗?这可咋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大伙正在为难之际,艾丽莎毛毛燥燥推门进来,进屋就嚷嚷:“谁惹的事儿,把医院看守给打了?这事儿闹的,院方打电话找我,非要捉人,我好说孬说,赔了一百块羌帖,才算了事儿。谁这么胆大,连俄罗斯看守都敢打?” 三夫人站过来说:“艾丽莎,对不起,是我打的。有啥事儿让他们冲我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别把你夹在中间不好做人?”艾丽莎挑了下眼皮,对三夫人说:“算了。我约摸就是你,要不谁有那功夫呀?两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两脚就给面了。好在我认识那个院方的人,看在你是德哥的姐姐面子上,拉倒吧!往后啊,可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吉盛说:“艾丽莎,你来的正好。这正骡子给驴马断官司,知道出处不知来处,虎不懂猫语,话语不通。娜达莎干喔啦,俺们也听不懂。娜达莎,你跟艾丽莎说说,让她翻巴翻巴。” 娜达莎羞达达地跟艾丽莎喔啦一阵子,艾丽莎越听越气愤,拿眼珠子不断扫瞪二乙子。听完后,艾丽莎啡啡地说:“三夫人,是这么回事儿。你的跟包,趁娜达莎查看房间,对她动手动脚。摁在床上,企图非理娜达莎。娜达莎反抗叫唤,二少爷和彪九就冲进去,把你的跟包一顿胖揍。就这些,你还有啥说?纵容下人,主子也有失察之嫌吧,能逃了干系吗?我们白俄的马达姆,虽然逃难于此,异国它乡,可起码的人格尊重还是有的吧?也不能像牲口似的,谁逮谁爬吧?就牲口还得看母的**不**,愿不愿意呢,何况人了?”

吉增凑到三夫人跟前,咧嘴说:“俺尊贵的三夫人,咋样,还有话说吗?这叫近红者赤,近墨者黑,上梁不正下梁歪。月亮黑影下,哪有不藏鬼的。你三夫人虽有胆气、有豪气,可淫气也不小啊?施小恩,使小惠,又想拉谁下水呀?俺重义气,不钟情意,对女人只是玩玩算了,过眼烟云。就像春天来了,脱去皮袄换衣衫。夏天来了,脱去衣衫换短褂。秋天来了,脱去短褂换夹祆。冬天来了,脱去夹袄换棉衣。可龙王有九子,性体各不同。俺担心你这么能粘糊的人,别像贴树皮似的,逮着槐荫树不下来?小心总比大意强,俺可是有仇必报的火爆脾气,宁可让黑瞎子舔喽,也不肯让猴子耍啦,听懂了吗,俺的三夫人?”

三夫人叫艾丽莎损嗒一通,又被吉增冷言冷语扒嗤一顿,心里头恨不争气的二乙子牙根儿直,两眼刺刺的冒火星,脸上一哧一白的。三夫人必竟是三夫人,啥沟坎没过过,啥窝囊事儿没摊过,这点儿尴尬又算九牛一毛啊?她马上镇静自若,很有分寸的抿抿嘴,不愠不恼,柔和地说:

“娜达莎,艾丽莎你也听着。咱对咱大头的无礼取闹,表示深深地歉意和诚心的赔礼!但,这事儿,咱也觉得蹊跷。你作为大堂的女招待,咋好随便到一个陌生客人的房间呢?是啥事儿非得你去大头的房间呢?二兄弟又不和大头住在一个楼层,他们咋就那么巧在你去大头房间时就碰巧赶上了呢?而不是楼道里的看守呢?哼,吉大兄弟,咱是不是该这么想?”

吉德一直卧在床上只看没吭声,三夫人这么一问,又不好装聋作哑。心说,这个野娘们真厉害,太牙子。不争不吵,先退后进,抓住疑点破绽,往回争面子。然后把球踢给俺,又不失风度,又让你心服口服。吉增啊,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了卿卿性命。这不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嘛!这不伸嘴巴子,让人家打吗?你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莽撞,你那点儿小心眼儿,俺还不知道吗?自个儿设的扣,借由子,报复人家,反中了人家圈套,三夫人这叫后法治人。嗨,打个瘪虾米,还沾一手腥。俺夹在夹缝里,这话咋说,能抖落清吗?这事儿,抖落个青红皂白,大家都没面子,糊涂庙糊涂神吧!三夫人只是挑明事因,找个台阶下,并不想争个里表的,掰扯明白了,终究娜达莎吃了亏,与己不利。推个和拉船,俺不说,装个闷葫芦,她三夫人也无话可说?吉增那,更不想把事儿揭疤见血。那不雕虫小计让人刺穿了吗?他最担心就是这一点,扫兴丢面子。你看三夫人那眼里的笑,多么诡诈机敏,透着讥讽和嘲笑。你再看吉增那眼里的愠怒和惶恐,两手都捏出了汗。吉盛更是慌慌的直冲自己个儿挤咕眼儿,两手作着小动作。娜达莎蓝洼洼的眼里怀着愧愧的鬼胎,不时向吉盛释放内疚的雾团。吉德心亮,眉头一皱,“哎哟哟”捂住胸口,往后一仰。众人忙围拢上来,七手八脚,“大哥大哥”叫个不停。吉德装作痛苦地样子说:“没事儿没事儿。”

吉盛苦着脸说:

“大哥,这噶达有洋大夫,好是好,只静养不治病。俺看还是到回春堂看看中医吧,喝点汤药,好好调理调理,能好的快些。这么苦熬甘休的,也不是个事儿呀?”

吉增没好气儿,腹诽心谤,有所指地说:

“这不有人净任儿气大哥吗?这不是晾胯子的狐狸竟放臭吗?虚心假意的,扯这干啥,想软刀子杀人呐?大哥不是俺说你,明知花大姐也蜇人,偏偏当引火虫?你心太善,心慈面软是祸害。你呀,再善再面乎,那也不能饺子一层皮,不看啥馅呀?”

彪九横一膀子,靠过来说:

“二少爷,你别阴阳怪气馅不馅的,扯那不疼不痒的干啥?救人要紧,三少爷你说的对,讲调理啥的,还逮咱那苦汤苦水的。那玩意儿可邪唬了,师弟这点儿内伤,人参啥的一弄巴,三天两头就好了。这洋玩意,都是花架子,扎一针还怪疼的,别遭这洋罪了?来,师弟我背着你,苏四你去叫个洋包车,咱去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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