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2 / 2)
“锅杈、锅帘子也好,还是盖上锅盖好。”
“你个鬼妹子,我过来人,早看出来了。女人那玩意儿要没挨爷们身子,鼻尖儿就没裂缝儿,你那挺秀的鼻尖儿,那缝儿都能看出来了,还扯啥呀?男的也一样,没跑马的,鼻尖儿没缝。你不信,摸摸我的。”小樱桃把脸凑近大丫儿,“摸呀!”大丫儿信以为真,怯忪的伸手摸摸一摁,“还真开个缝啊!我……”小樱桃说:“你个个儿摸不好使,旁人摸才行。”说着,小樱桃手就摸上大丫儿鼻尖儿,“哎哎还真开了嗌!你……”大丫儿打开小樱桃的手,“去你的,骗人?”小樱桃咯咯的拿胳膊肘摚掩着嘴,“就我诓骗人,你心里没鬼,脸红啥呀,不打自招?”大丫儿把拨浪锤往炕上一跩,笑着扑上去按倒小樱桃,“你小白骨精,就能勾搭人!我叫你拎个狐狸尾巴欺瞒人,云凤我嫂子,我替你出出这口无状的恶气!”
“咯咯……那你小鬼作妖,谁惩治你呀?人都上炕了,我说说还不行啊?”
“我哪有鬼?就有鬼,也是你闹的。我叫你胡沁?”
“好好!你那鬼不闹,人闹心?大丫儿你再不抓紧,德哥的炕上可装满了娘们,你就炕洞里听声吧?”
“就装满了,也没你的位,你操哪门子闲心?”
俩个好姐妹,倩女幽魂,都有牵挂心上人那郁闷忡忡的通病,嬉笑怒骂的背后,都透着委屈的苦涩,乐极生悲,俩人搂抱在一起,都失声的哭泣起来。
“妈!妈!”
二牛绷个五、六斤重的大冻鲤子跑进屋,趔趔够够的往炕沿上放,一放一出溜,最后砸在地上,险些砸着穿小靰鞡的脚趾上。
“这二牛才赶乱呢,见牛二不下怀,老叫不是背就是抱着的。”老鱼鹰拿冰穿子和一个大操箩子跟进屋,放在窗下地上,“你俩这咋啦,抹糊的一脸魂画的?离初九大德子结婚没几天了,大丫儿你还不扎咕扎咕,弄身儿新衣服,咋的也得去呀?一毛驴车的大鲤子,我这就得送过去,明月楼那老板娘还等着呢。这冻得缸缸的,缓还得缓一阵子。啊大丫儿,你哥牛二说,叫你跟你云凤嫂子说一声,打不开点儿,他装完鱼,跟爬犁帮进山了。冬至去不了,上东省哈埠办年货去了。这边婚礼,就留下小乐和二娃了。老二增子也从三姓回来了,美娃也跟一起回来的,大丫儿你得挪挪柽了?”
“这一花筐的话,心不够你老操的了?”大丫儿下了炕,拢拢头发,“我想跟你一起去,这家扔给谁呀?这大冷天的,小德咋折腾,初九那天去不就行了?”
“这时候你不淤作我知道,可不淤作你也得装装脸呀?你不愿显勤儿,那也得分个时候,干妹子嘛,该多露露脸儿?”老鱼鹰装上烟蹲在地上吧嗒,“这不咋的啦,俩儿子一堆儿,一个结婚一个娶小,爹妈也不来,可够宽心的?”
“鱼鹰爷爷,你别错怪了大丫儿?大丫儿多阳光开朗啊,哪会那么小家子气?”小樱桃给二牛摘下狗皮帽子和棉手闷子,捧大丫儿臭脚地说:“才我俩还说了呢,这拾叨拾叨就过去。你老爷子白捡的干孙子,咋那么上心呢?”
“你这小媳妇蛋子,说话也不长牙,过过脑子?”老鱼鹰往地上磕着烟袋锅子,不高兴地损哧小樱桃,“就大德子不是我干孙子,冲他对咱渔家的卖命劲,我也得这么说?这大德子有那么大铺子,在咱这旮子数一数二的了,那他咋还不嫌费事不辞辛苦的,为咱渔家钻大山上老林呢?这会儿,他不是当初为了闹点儿小钱儿,这是帮咱渔家呢。上万条的大鲤子,那是咱渔家供桌上的猪头,锅里蒸的饽饽,孩子身上的新祅,你小看了?”
“老爷子,别嘟囔了,咱这就跟你走。”大丫儿朝小樱桃做个鬼脸,“小德也醒了,惺惺会儿,别着凉了。”
“嘿嘿,就这毛驴脾气,打着不走牵着还倒退,早这样,我还费这些废话?”老鱼鹰诡笑的从墙上摘下尿憋子,酎了两口老烧子,“云凤那儿,大丫儿你不识两字吗,拿火盆里的炭木写个条子,我叫老黑狗跑一趟牛家圩子,告诉一声,牛二走了。哎哎不行,云凤跟我一样睁眼瞎。你这样,画个牛,牛头上再画两个大大的角,云凤一看,就明白了这是牛二。再画上,牛坐爬犁上,爬犁上画些鱼,挥个鞭子,这就是告诉云凤,牛二坐爬犁走了。哪去了?你再画上大山老林子,云凤看了,就明白了。”
大丫儿说好,找一出一张老莎抄纸,照老鱼鹰的吩咐,画了一幅跟字一样会说话的原始的漫画,老鱼鹰接在手里,哈哈地说:“这谁看了都明白咋回事儿了。”说着,就出门叫老黑狗,去了牛家圩子。
大丫儿怀着复杂的心情,和小樱桃跟老鱼鹰坐毛驴车去了黑龙镇。